“爹!”孫鵬憋足了力氣大喊,這一聲也驚動了街坊四鄰。
“咋地了?瞎叫喚啥啊?”孫有吉衝出房門。
“爹,老丁家好像完了,有個黑衣服的人剛進他們家了。”孫鵬仍在驚嚇之中,聲音顫抖。
孫有吉將孫鵬拽回屋裏,見他直打哆嗦,他又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兒子身上,說道:“說啥呢?啥人進老丁家了?”
“一個穿黑衣服的小矮個,昨晚進王柳家的也是他。”披上衣服的孫鵬仍忍不住打冷顫。
“昨晚?你昨晚看見啥了?”孫有吉想起王德海一家的慘狀,也不由得有些膽寒。
等孫鵬向父親講完這兩晚的事,他家門口已聚集了不少聞聲而至的村民,有倆個還拿著家夥,“走,老丁家進人了!”孫有吉抄起菜刀,對村民們喊道。
人多勢眾,可等這群人來到丁寶成家門口,這群拿著扁擔、菜刀,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村民們卻紛紛停在了門前,誰也不願率先進門。
“還等啥啊!”說完,孫有吉一腳踹開丁家院門,見父親有所動作,孫鵬握著糞叉緊跟在後。
丁家的院門沒插,屋門虛掩,孫鵬跟著父親剛踏進丁家,隻覺得一陣刺鼻的臭味撲麵而來。在孫有吉父子倆身後,跟著的是村裏的先生趙傳福,屋子裏的臭味讓趙先生不由得一陣幹嘔,險些將手裏的火把扔到地上。
丁寶成一家五口正仰麵躺在土炕上,“寶成!”孫有吉一撥,丁寶成的頭便軟綿綿的向他這一側歪了過來。
火光下,孫鵬看到丁寶成麵色煞白,臉上還掛著笑容,未等孫鵬來得及開口阻攔,他爹將被子掀開。一陣更強烈的惡臭,被子下麵血汙一片,丁寶成夫婦,自己的三個小夥伴,無一例外的都已被人腰斬,從中間砍為兩截。
錢聖元,王德海,再到丁寶成,接二連三的慘狀讓孫鵬感到麻木,空氣中彌漫著惡臭,他硬著頭皮,幫父親又把被子蓋回到丁家人上下分離的身上。
一眾人默默地退出丁家,他們徹底絕望了,目睹丁寶成一家慘死的他們終於再沒力氣爭吵,隻是圍在孫有吉四周,等待村長發號施令。
“找日本人。”沉思良久,孫有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找日本人?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有村民問道。
“隻能這樣了。”孫有吉語氣沉重,雖然他常在日本人麵前表現的服服帖帖,可心裏對這些“半截人”還是恨之入骨的,可眼下別無他法,隻能求助於他們。
“孫大哥,咱倆一起去吧,我還能說點日語。”趙傳福說道。
“好,在我倆回來之前,留下的都去學校裏住。”其他人再無異議。
八家村的學校在村子正當中,是“大帥”當年親自撥款興建的。張大帥綠林出身,早年間還做過土匪,可得勢後卻很少胡作非為,興學重農,為這一方做了不少善事。
村裏人感念張大帥的好,每逢清明或是他的死忌,還會去墳頭燒些紙,動情時還會哭上兩嗓子。
心急如焚,孫有吉和趙傳福天沒亮便套上馬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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