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入夜。
夜天佹進了琅寰宮,直接步向寢殿,跟在他身後的近侍手中捧著填漆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疊放整齊的羽紗麵白貂裏鬥篷。
婢女開了雕花黃梨木門,為男人打起氈簾,一股帶著暖意的淡香立時從內散出,似沉檀而有略有鮮花氣息。
犀角熏爐中飄散出嫋嫋輕煙,綠腰正拿著小銅火箸撥著爐內的灰,見男人進來,忙拜了下去,低聲道:“君上聖安。”
夜天佹轉過頭見少年合著眼睛倚在錦榻上,呼吸輕緩而悠長,一旁的榻幾上還剩著半盤殘局。
“他和誰下棋?”
“回君上,主子是跟自己對弈。”綠腰輕聲答道。
夜天佹拿過近侍手中的鬥篷,放輕腳步走到少年跟前蓋到他身上,那人的睫毛微微抖了抖,卻沒有動,果然是睡著了。
男人借著燈火細視少年的氣色,不禁又皺起眉頭。
才剛好些的身子竟又差下去,明明有看著他好好吃飯,整個人卻瘦得讓人心驚,下巴都快尖成把小錐子,抱在懷裏也越來越輕。
每次床第歡好,他甚至不敢縱情,總有種一不小心就要把他弄壞了的感覺。
榻幾上放著他讓人送來的那盞牛乳蜜羹,似乎是動都沒動,夜天佹伸手試了試,已然是涼了。
男人坐到錦榻的另一側,有些疲憊地曲起指節按了按眉心,向綠腰道:“把他的藥拿來。”
婢女應了一聲,起身到外間十錦格上取了一隻白玉藥盒回來,打開來放到榻幾上。
“你去吩咐他們再做盞蜜羹來,就不必再伺候了……”
“是。”綠腰躬身施禮,與近侍一同退出寢外。
夜天佹拿過少年帶傷的那隻手,放在自己掌心。
那手的骨架極纖瘦,幾乎可以一根根摸清手骨,薄薄的皮膚下隱隱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男人從藥盒中挑了些通透的膏體,小心地塗在少年手背已然結痂的齒痕上。
他忽然想起剛把這個人從溫孤帶走時,在他掌心發現的那些觸目驚心的細密傷痕。
他明明是想好好護著他的,卻讓他身上的傷卻越來越多……
掌心的手指忽然動了動,錦榻另一側的人輕咳了一聲,從靠枕上坐起身來。
“天氣涼了,想睡就到床上睡,不要總在這兒偎著,容易染上風寒。”夜天佹沒有抬頭,繼續將少年手背上的藥膏揉均,“晚膳時接到西北戰報,召了幾位將軍入議政殿,就耽擱住了,我聽宮婢說你又沒怎麼吃東西……那蜜羹雖然甜了些,寧神安眠最好不過,我讓他們再做盞熱的來,你喝了再睡……”
男人眉宇間少見地帶著淡淡倦色,低沉的嗓音也有些喑啞,動作卻格外輕柔,秦雪戈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沁涼的藥膏在他帶著兵繭的溫熱手指下絲絲縷縷地滲進皮膚。
少年的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身上的鬥篷,細軟的貂毛觸手一片滑涼,他驀然把手從男人掌中抽走,拿起那杯涼掉的蜜羹仰頭喝盡,把空的杯盞放回榻幾上,不再看男人。
夜天佹的眉頭又一次緊緊鎖成川字,他深吸了口氣,語氣少有地不悅起來:“你這別扭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秦雪戈掀開身上的鬥篷,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抬手脫掉外袍,聲音冰冷而毫無波瀾地問:“要做嗎?”
男人望著他冷漠的側臉,空掉的手掌慢慢攥了起來,狹長的眼眸裏漸漸升起怒火,然後霍然起身,走到床前一把掀開流蘇帳幔,拽過剛要躺下的少年壓在床上,甚至連腰帶都沒解,便直接將他身上單衣的下擺推了上去,露出白皙修長的雙tui。
少年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卻沒有掙紮,隻是咬著牙別過頭去,夜天佹心裏的怒火與yu望卻燒得更盛,連理智都有些模糊。
他幾近粗bao地翻過少年的身體,一手扣在他腰間強po他撐起身體趴跪著,一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明白了男人的意圖,秦雪戈羞憤而難以置信地掙紮起來:“我不用這個姿勢……!夜天佹,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別用這個姿勢!!”
男人沒有理會他,反而半跪到床榻上,將膝蓋ding進了他tui間。
秦雪戈驚恐地掙紮著向前爬去,想擺脫男人的禁錮,聲音幾乎有些歇斯底裏:“夜天佹,你放開我!別這麼對我!!”
少年烏黑的長發隨著動作披灑開來,繡著合歡花紋的床褥被抓得淩亂不堪,身後的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們的力量太過懸殊,秦雪戈幾乎是瞬間就被男人攔腰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