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狩獵(九)(2 / 2)

飯菜都是時臣做的,簡單的四菜一湯,味道卻不錯,份量也適中,三個人吃剛剛好。雖然和酒店大廚沒得比,但勝在家常溫馨,而且還都是白蘇愛吃的菜色,若是往常見到這些菜,白蘇少不得要多吃上小半碗米飯,但今天卻不知道怎麼的沒了胃口,心情低落,懶懶地垂著頭。

時臣給他夾了塊糖醋小排,問道:“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哪裏不舒服?”

白蘇也說不上來自己是怎麼了,他穿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以往待在七爺身邊,處處被他拘著,這也不許那也不行,說一不二,白蘇有時候覺得這個男人骨子裏真是霸道的可以,恨不得早點完成任務好離他遠遠的,誰知這才幾日不見而已,他竟然就已經開始想念七爺了。其實認真追究起來,七爺並非是話多之人,哄孩子什麼的更是不擅長,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卻總是能讀懂他掩藏在表象下的情緒變化,麵對裝癡扮傻的自己半點不嫌棄。

因為是時臣下廚做的飯,刷碗的活自然落到了司徒昱身上,吃飽喝足後的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白蘇抱著海綿寶寶呆呆地看著電視屏幕。

“蘇蘇是想家了嗎?”時臣端著一碟水果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白蘇愣愣地點頭:“想爸爸。”

“這樣啊……”時臣歎了一聲,卻突然沒了下文,注視著白蘇的眼神複雜的讓人難以讀懂。他默默回頭往廚房處看了一眼,心下歎了口氣,相識了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清楚司徒昱的性格,這人骨子裏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固執的認為洗衣做飯都是女人的事,學生時代住校時寧願花錢請別人洗衣服也絕不碰一下,單身這麼多年也還是不會做飯。但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卻肯放下身段,心甘情願地擠在一群家庭主婦間,就為了能夠為眼前的少年搶到他喜愛的海綿寶寶,甚至還說要跟他學幾道拿手菜,隻因為白蘇愛吃。

最初下意識地選擇隱瞞白蘇的身份,是怕司徒昱為了工作利用他,可是現在,眼睜睜看著好朋友越陷越深,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了。

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司徒昱一定會愛上白蘇,到時候七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者,愛上這麼單純澄淨的一個人,其實應該算是件很痛苦的事,因為他可能永遠不會理解你所謂的愛情,更遑論予以回應。

左思右想後,時臣最終逼著自己做了選擇。

“醫生,你要帶我去哪裏?”馬路上,少年歪著頭呆呆地問前麵步履匆忙的男人,他的眼神晶亮而清澈,幾根柔軟亮澤的黑發覆在額上,模樣可愛又乖巧,引得路人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

時臣緊緊牽著他,走路的同時不忘回頭安撫,臉上是溫柔如春風的笑意:“蘇蘇別怕,我帶你回家。”

回家?白蘇又驚又喜,要知道他本來還在發愁離開司徒昱那裏後該怎麼回到白宅呢,畢竟他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最重要的是他路癡!現在好了,有人領路,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不過等驚喜過後白蘇也漸漸覺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時臣今早可是對準備去上班的司徒昱說帶自己出來買幾件換洗衣服,不會耽擱太長時間的,而看眼前這情景,分明就是要帶著他私奔,啊呸,是跑路啊!

早高峰剛過,這個點出租車十分好找,兩人剛出了小區就看到一輛出租車靜靜停在不遠處的馬路邊。

看得出來時臣以前應該沒做過類似的事,因此頗有些手忙腳忙的感覺,抓著白蘇的手捏地很緊,隱隱沁出了些汗珠,大概是擔心司徒昱去而複返,慌忙拉著白蘇上了出租。

司機穿著一身黑褐色休閑裝,聲音磁性低沉,雖然被特意壓低了些,但聽得出來主人的年歲應該不大,“去哪?”他說這話時並未轉過頭來,因此白蘇兩人也沒看清他的臉。

時臣報了地址,依靠在椅背上,稍稍鬆了口氣,卻沒有放開白蘇的手。

高樓大廈都被甩在身後,汽車急速朝城郊駛去,白蘇百無聊賴地朝車窗外看著,漸漸的,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個方向貌似不太對啊!

時臣的方向感比他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皺著眉頭讓司機大哥改方向,司機低著頭開車,猛然加大油門。

這下子兩人心裏都是一咯噔,時臣畢竟和青幫的人接觸過,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怯的,何況他若是怕了,白蘇怎麼辦?一隻手藏在口袋裏悄悄報警,剛摸索著解了鎖,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麵容陰沉的男人轉過頭來,手裏捏著一把槍,黑漆漆的槍口正抵在時臣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