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君苦笑道:“你母親要借郝前輩的口,告訴你一些事。”
芸兮盯著他,沉默半晌,目光疑慮,“你都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倪君目光染上一絲苦意,“你果然是愛上了洛軒!”
語氣很輕卻很確定,芸兮一頓,眼眶中的淚水越發又有強行溢出的衝動。
“你不信我。”倪君自嘲道。“這便是最有利的證據。”
“我……”芸兮哽咽,“奇水,之後再去。”
她沒辦法和他同行。
“你怕與我同行?”倪君一語道破芸兮所想,“走完這段路,若你說,你愛洛軒。我以性命起誓,再不出現在你的眼前,消失的幹幹淨淨!”
隻在暗處,靜靜的守護你。倪君味深意濃的盯著芸兮,在心裏決然的補上一句。
“阿……倪君,我不會和你去的。”
阿棋這個名字,芸兮愣是叫不出口,太遙遠,太陌生。麵對曾經的竹馬,她居然需要時間去適應曾經親昵的稱呼。
他們之間不是生疏了,隻是需要時間去適應。若果給他們更長的時間相處,她會動搖。
趁著還能控製自己心意,對倪君還保有警惕的時候,她必須要遠離他。
“我會動搖,所以我不要。”芸兮抬手摸去淚水,吸吸鼻子,強迫自己一字一字道:“如果你真的是阿棋,就離我遠些。阿棋才不會忍心看我痛苦。”
倪君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證明他此時的情緒處在極至克製的狀態。
芸兮的坦白與直接是他預料之中的,她很容易糾結,所以習慣於在苗頭出現的時候,將所有的的分支斬斷,隻留下當時認為最合適的。
現在,她是向著洛軒的,所以果斷放棄了他。
“我讓陽冬帶你去吧!”倪君做出了退步,“郝前輩活不了太久,你去見見他吧。也許是最後一麵。”
芸兮沉默著,直到倪君交待完陽冬,直到倪君蕭涼的離去,她都隻是靜靜的。
陽冬猶豫再三,還是走到芸兮側身道:“單小姐,我們可以走了。現在出發,晚上幹好到達向陽鎮,能找個住宿的地方。”
“哦!”
眼睛意外的刺痛,她居然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著倪君離開,連眼都不曾眨過。在乎的終究是在乎,身體情不自禁的反應,倒是意外的誠實。不知何時開始滑落兩側的淚水,止也止不住,心情誠實的叫人酸澀。
“走吧!”
收回目光,吸吸鼻子,握緊韁繩,駕馬遠去。
反方向上,倪君走出不遠,再次折回。
他決定要追回她,又怎麼可能就這樣退縮。隻是她需要時間冷靜,他便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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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糧軍不遠處的山崖邊上,洛軒附手而立,平日瀲灩的桃花眼一片森寒,平日柔和的麵部線條在凜冽的殺氣下竟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
瀲著目光,從高處眺望奇水的方向,目光複雜難懂。
“王爺。”陽夏出現在洛軒的身後,“王妃的計策用的巧妙,榮王自打得知蘭狂的身份,便焦灼不安。一回西地,便集結了手中的兵力,造反隻是早晚的事。冠國那邊的動靜還不好說。”
“嗯!”
“王爺還是早些回京都的好,太子爺出事了。”
“是嗎?”洛軒說的雲淡風輕,仿佛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一樣。“毒蛇,終於要吐芯子了,哼!”
芸兮,我在京都等你。
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