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治亂清邪(3 / 3)

“二哥來了?”孟小虎打了個哈欠說。

“二哥,你深更半夜來柳條通是不是有啥急事兒,他們是誰?”老姑問二叔。

二叔指著一個姑娘說:“翠花,這是你未來的二嫂,叫苦杏。”那個姑娘的臉頓時紅了。二叔又指著另一個姑娘和一個小夥說:“這是你二嫂的姐姐叫苦花,那是她姐夫叫二顢。”然後,二叔又向他們三個人介紹說:“這是我們老妹子翠花,那是我妹夫小虎。”三個人向老姑和孟小虎點了點頭。

老姑問二叔,“二哥,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二叔對老姑說,這三個人都是梧桐河附近辛莊的,苦杏家一共七個閨女,苦杏是老四,苦花是老三。辛莊一共三十二戶人家,一百六十多口人。由於靠近梧桐河,那裏有朝鮮人種水稻,家家戶戶都跟著學,所以很富裕。在幾年前,蔣一刀在關家亮子被孟大虎打敗後,又拉起三十五人的隊伍來到辛莊附近安營紮寨。那個年代,胡子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是蔣一刀不一樣,他不但禍害身邊的村屯,還把辛莊、劉莊控製在自己手裏,老百姓被官府收完捐稅,他還要再收一遍。蔣一刀的狠毒老百姓早都領教過了,所以一見到他好比見了閻王。蔣一刀還給辛莊和劉莊立下規矩,不管誰家人結婚,娶了新媳婦的第一天晚上都要送到蔣一刀那裏過夜,第二天還要陪著王老道睡一夜才讓回家,稍有反抗便會殺了他們全家,所以辛莊和劉莊的人,都把生下的第一個孩子掐死,為的是不留下孽種。那個妖道更不是東西,早年為生活所迫入了青雲觀,他在道觀裏不好好修煉反而偷雞摸狗奸淫良家婦女,被師傅打出山門。由於臭味相投,在蔣一刀被打敗後,二人糾結一起。妖道還自創了一套養生之法,隻要是辛莊和劉莊誰家生孩子,初乳都要送給蔣一刀和王老道喝。為了養生,王老道還弄來幹棗發放給十到十二歲女孩人家,讓她們夜裏將幹棗放在陰道裏浸泡,幹棗越泡越漲,疼的女孩哭爹喊娘。第二天早上,家裏大人要將泡棗送王老道那裏,如果發現誰家送來的大棗不飽滿就倒黴了,輕者打一頓,重者將要喪命。妖道到處宣揚養生之法,說這種泡棗能壯陽補精,延年益壽,還將這種偏方推薦給黑龍江省督軍吳大舌頭。吳大舌頭權力大,妻妾成群,為了壯陽補精,禍害女孩子更多,平民百姓隻能飲泣吞聲。

苦杏大姐出嫁早逃過了蔣一刀的魔爪,二姐苦菊在出嫁時被送到蔣一刀和王老道那裏,由於苦菊不堪忍受折磨跳井自殺了。在三姐苦花要與二顢結婚的前幾天,蔣一刀派人送信提醒二顢家不要忘了新婚之夜將新娘送去的規矩,這回可愁壞了二顢。二顢早年也在保衛團當過兵,他與二叔結為把兄弟,去年在剿胡子時腿部中彈回家養傷,一直沒有回去。二顢一看蔣一刀給送信了,愁得沒辦法,隻好去找二叔,想與蔣一刀拚命,所以二叔才來找老姑。

“你們哪天結婚?”老姑問二顢。

“日子已經定在了後天。”二顢愁眉苦臉地說。苦花聽後,眼淚一對一雙的落下。

“媽了個巴子的,蔣一刀和王老道這兩個鱉犢子也太不是東西了,不滅了他們我就不姓孟。”孟小虎忿忿地說。

老姑說:“你冷靜點,我們找葛小亮商量商量。”回頭,老姑又對二叔他們說:“你們先坐著,我們商量好了再告訴你們。”說完,老姑跟孟小虎走了出去。

找到葛小亮,老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葛小亮沉思片刻說:“馬上讓你二哥他們回去,避免走漏風聲,後天我們準時趕到辛莊,來個裏應外合,滅了蔣一刀。”

老姑回到廂房,讓二叔他們立刻回去,並告訴他們不要怕,後天準時到辛莊參加婚禮。

第二天早上,葛小亮挑著貨擔走了,隨後胖豬帶著三個人也出了大門。

直到傍晚,葛小亮和胖豬他們才回來,他們來到老姑的正房。老姑問:“情況咋樣?”

葛小亮說:“蔣一刀綹子土牆不高,溝也不深,他們手下的人不是抽大煙就是耍錢,都是一群地痞無賴,好對付。”

“你打算咋辦?”孟小虎看著葛小亮問。

“我打算讓胖豬、半拉子、尿癟子各帶一路人馬,後天晚上包圍蔣一刀綹子。大當家的、少奶奶和我帶著十幾個人參加婚禮。天黑後少奶奶扮成新娘由我和大當家的送到蔣一刀綹子,端了他們的老巢。”

到了第三天,老姑帶著結婚時穿的衣服和孟小虎、葛小亮領著十幾個人去了辛莊,裝扮成的遠方親戚參加婚禮。

二顢和苦花的婚禮人也不少,雖然新房也布置的紅紅火火,接親、跨火盆、放鞭炮、拜天地,結婚的程序一樣不少,但婆家娘家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可是辛莊參加婚禮的人可不管那麼多,那時候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頓肉,所以見到婚宴上的魚肉眼睛都發藍,全屯男女老少一起出動,婚宴席上來一道菜搶光一道菜,直到最後一道菜被摟光為止。

過午,大多數人都撤了,隻留下一些婆家的遠道親戚。太陽落山時,蔣一刀又派人來催,“還磨蹭啥呢,大當家的都等不及了。”二顢爹點頭哈腰地說:“就去,就去,你回去告訴蔣爺寬限一會兒,讓新媳婦打扮打扮。”說著,還給了那個送信人兩塊大洋。

送走蔣一刀手下,葛小亮讓老姑來到新娘屋裏裝扮一番,老姑還在包袱裏攜帶了兩支匣子槍。老姑出門一看,隻有孟小虎和葛小亮在等她。老姑低聲說:“人哪?咋剩咱仨了?”

葛小亮說:“哪有一幫人送新娘去狼窩的?”

老姑想想也是,人多會引起蔣一刀懷疑,可是她發現孟小虎和葛小亮都沒帶槍。便問:“你們咋不帶槍,那不是白白送死嗎?”

孟小虎說:“走吧,你別管了。”

老姑、小虎和葛小亮一起上了馬車。“駕!”葛小亮揚起鞭子趕著馬車出了辛莊。

辛莊距離蔣一刀綹子不到四裏地,趕著馬車不到三袋煙的工夫。馬車走到半路,突然從草甸子竄出幾個人來,老姑趕緊去摸槍,被葛小亮給按住。不一會兒,那幾個人來到馬車前,將一條大麻袋放在車上。麻袋裏裝著一挺機關槍、兩支毛瑟槍,還有子彈袋。老姑這才明白,這是早就布置好了的。

他們來到蔣一刀綹子門前。“幹什麼的?”炮台上一個胡子問。

“爺,我們是來送新媳婦的。”葛小亮回答道。

那個胡子衝著院裏喊,“快開門,讓馬車趕進去,告訴大當家的,新娘子來了。”

大門打開,葛小亮一看,蔣一刀手下在院裏齊刷刷地擺好刀陣,那陣勢讓沒見過的人能嚇尿褲子。馬車剛趕進院裏,“媽了個巴子,咋才來,不想活了?”蔣一刀邁著方步從正房裏走了出來。

“蔣爺,這不是得讓新媳婦打扮打扮嘛,你老人家別生氣,好飯不怕晚嘛。”葛小亮對蔣一刀說。

本來蔣一刀還想罵幾句,可是當看到車上坐著的新娘時怒氣全消了,“嗬嗬,讓我看看新媳婦長的啥樣?”說著,他用手揭開了老姑的蓋頭,不覺眼前一亮,“嘖嘖嘖,真俊,心肝寶貝可想死我了。”說著就去抱老姑。

老姑迅速從布包了抽出匣子槍頂在蔣一刀的下顎上,“讓你的人把刀槍都放下,不然我打死你!”

孟小虎和葛小亮也從麻袋裏拽出搶來,“別動,都給我把刀槍放下!”

這時候,胖豬、半拉子、尿癟子各自帶著人馬,將三個炮台的幾個人全部繳了械。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知各位英雄是那個綹子的?”蔣一刀說。

“呸,少廢話,你們再不放下槍,我讓你腦袋開花。”老姑厲聲說道。

“都放下,都放下!”蔣一刀命令著手下。

聽了蔣一刀的話,有三十多人把刀槍碼在院子裏,還有幾個人不願意放下槍的,被孟小虎一梭子子彈打成了篩子。

這時,柳條通人馬全部進入大院,將他們圍了起來。

放下槍的人都靠到一邊。葛小亮問:“那個是王老道,站出來!”可是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葛小亮把槍頂在一個胡子的腦袋問:“說,哪個是王老道?”

那個胡子哆哆嗦嗦地說:“道長在他自己屋裏打坐念經哪。”

“胖豬,趕緊帶幾個人把王老道抓來,其他人都給我圍住,別讓一個人跑掉。”孟小虎命令著。

蔣一刀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他一看這些人的武器清一色德國造,知道遇到了麻煩,反正也是死,他伸手去奪老姑的槍。老姑手疾眼快,順勢給了他一腳,這一腳“黑狗掏襠”,疼得他蹲了下去。

胖豬在一個胡子的帶領下,來到妖道的住房子,“王老道出來,不然我可開槍了!”可是胖豬喊了幾聲也沒有人應答,噠噠噠,他端起輕機槍照準窗戶便是一梭子。還是沒有人吱聲。胖豬一腳踹開窗戶衝了進去,其他人也踹開門進了屋裏,可是進屋後胖豬發現屋裏根本沒人,隻有供桌上的香火燃燒著。

“搜!”胖豬帶著人搜遍東西兩屋,也沒有發現王老道。隻有這三間房,王老道會跑哪去呢?出門前,胖豬發現中間屋放著幾捆苞米杆子,他用腳踢了踢。“別開槍!”王老道從草捆後鑽了出來。

“王老道,你不是能掐會算通陰陽嘛,今天你算一算還能活多長時間。”胖豬嘲笑地說。

“那都是蒙別人混碗飯吃的。”

“聽說你還自創了養生之道,你說說你還能有多長時間壽命?”

“胖爺,饒命,我是假老道,隻要給我留下一條狗命,讓我當牛做馬都行。”

“走!”胖豬一手握槍一手扯著王老道的脖領子,將他扔到了院子裏。

葛小亮說:“蔣一刀、王老道,這麼多年你們兩個狼狽為奸,坑害百姓,今天我們要為民除害。”

“等等,即使槍崩了我,也得讓我知道你們是哪路人馬。”蔣一刀就是蔣一刀,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問問這些人的來路。

孟小虎說:“媽了個巴子的,老子現在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我們是柳條通的孟小虎,我爹你也認識,江湖人稱孟大虎。”

蔣一刀一聽泄氣了,今天算是遇到了冤家對頭了。孟小虎一梭子彈結束了這兩個人的狗命。

槍斃了蔣一刀和王老道。蔣一刀手下跪倒一片,“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葛小亮一看,隻有三個人沒下跪,便問:“你們怎麼不跪下?”

其中一個人說:“我們三個剛被蔣一刀抓來入夥的,也沒幹壞事兒,憑啥下跪?”

葛小亮說:“你們三個跟我走!”

老姑他們帶人走出大院不遠,聽到院裏一陣槍聲。接著大院裏一片火海。

老姑回頭看了一眼,對葛小亮說:“是不是太狠了點?”

“你別忘了,張柏叔臨走時囑咐我們的話。”葛小亮說。半路上,葛小亮將那三個人放了。

老姑回到柳條通,心裏這個高興,今天沒開幾槍,便將蔣一刀綹子給滅了,這個葛小亮確實有勇有謀,智取這一招真高,還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