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寇阿男京華呈色相 秦紹祖杯酒議婚姻 (1)(2 / 3)

到了日期,便親自送女兒阿男去上學。先見過亢之弟兄,又帶到裏麵見過繩之的娘子,然後轉到書房去拜見先生。原來亢之已經從中介紹,說定了每月送修金二百文,殷曰校樂得每月多撈他二百,就答應了。這天早起,白鳳一早先到了書房。不多幾時,亢之帶了寇四爺,領看阿男來了。寇四爺先向殷曰校見過禮,然後叫阿男上前叩見。又叫與白鳳相見過後,方才就了學位。真是一個英俊好女兒,雖然僅得六齡,卻已出落得英姿綽約,態度輕盈。怎見得:

修眉畫螺,皓齒編貝。一點朱櫻唇小,兩旁粉頰渦圓。漆發垂肩,愈襯出梨花臉白;星眸特睞,乍舒開柳葉眉青。耳底雙環搖曳,寫出輕盈;額頭一點焉支,增來妖媚。看此日垂髫嬌女,即他年絕代佳人。

從此,阿男就在秦家讀書。繩之娘子,因為自己沒有兒女,見了別人的小孩子,沒有不歡喜的。況且阿男又生得粉堆成、玉琢就般的一個女孩兒,如何不愛?便和伯伯、丈夫說知,中午放學時不放阿男回去,留在家裏吃中飯,到晚飯時才放他回家。因此阿男早來暮去,每日除了讀書之外,便在上房和秦白鳳頑耍。

諸公!告子一句話說得最好,他說:“食、色,性也。”這好食和好色,真是從娘胎裏帶來的先天性情。不信“,但看小孩子出世,就解得吃奶,啼哭起來便要娘,若是用了奶娘呢,他便見了奶娘,比爹娘還要親熱,這便是好食。到了幾個月,略略識得人事的時候,你試拿一張白紙、一張紅紙去逗他,他伸出手來,一定是要紅的,這便是好色。手抱的孩兒是斷斷乎沒有習染的了,所以說是性也。秦白鳳和寇阿男兩個,一對小兒女,一個是眉清目秀,一個是齒白唇紅。似此天天在一起,雖是兩小無猜,卻也是你愛我臉兒標致,我愛你體態輕盈。小孩子家雖然不懂得甚麼,就隻這點,便種下了無限情根。況且兩個同在一處讀書,相守到五六年,秦白鳳長到了十四歲,阿男也十二歲了。

那寇四爺送女兒去讀書,不過是一時高興。這幾年讀下來,阿男已經略識幾個字,隨便一封信,拿起來也勉強念得下了。鄉下人家女兒,有了這點本事,便要算是才女的了。因此阿男到了十二歲那年,寇四爺就不叫他讀書了。一則是已經心滿意足,二則是因為沒有於息,恐怕失了自己的家傳幻術武藝,要想傳給女兒。所以叫他歇了學,天天在家裏,先教他些翻跟鬥、耍拳腳、縱高、跳遠的軟工夫。秦白鳳一旦失了個侶伴,便覺得讀書寫字都沒了神采。聽得阿男在家習武、天天到了放學時候,便跑到寇家去看。原來寇家門前是一片空場,寇四爺天天就在空場上教阿男,白鳳便天天到空場上去看。有時碰得不巧,已經教完了,他便直到寇家裏去,和阿男頑耍。好在彼此鄉鄰,又是兩個小孩子,各無猜忌的。所以由得他哥哥、妹妹的,依舊天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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