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我這個臭嘴老鴉啥也不說了,以後把嘴閉緊些。’
八哥:‘嘴閉緊了更臭。’
巧嘴八哥逗得大夥都笑了。
喜鵲:‘我把窩搬到洞口的樹上行嗎?黑子姐。’
‘行啦,行啦。希望你們都來,互相有個照看。’
公雞成了光杆司令,心裏很是不服氣。一見到山貓就扯長脖子不停地叫,‘我……的……兒……我……的……兒……’山貓忍無可忍和公雞幹了一仗,一個餓虎撲食將雞公石撞下摔倒了。你看河邊那塊石頭像個死雞吧!”
謝露:“搬弄是非,說小話的人,應該是這個結果。有意思,很動聽,還有啥?再講啊!”
天卉長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人畜一般,都需要愛情,都需要精神的滿足,容不得嚼舌根子的人。”
任其浩急急忙忙從後邊趕來,上氣接不上下氣:“天卉,等等,等等。”
天卉回過頭:“大哥,你怎麼還在後頭呢?”
“坐下歇歇腳再說。”其浩稍停片刻說道:“我上船半個小時,還沒到青岩灘,公檢處來了兩個人,了解老二讀書、參加工作以前在家裏的一些人際關係,並且再三交待,家屬一定要配合政府弄清案情。他們讓我來叫你回去,生意暫緩一步。”
謝露沉下臉:“亂彈琴!你回去跟他說,大財主來了,要買我們的大批木材,還要訂長期供貨合同,共同開發木材資源,三天過了再說。”
天卉:“大哥,你也不要回去,給他們冷板凳坐坐沒啥了不起的。”
“我們不配合,他們又把案子放下咋辦?”
謝露:“放下才好,無頭案多的是,人都死三年了,破了案人也活不了,他們想咋辦就咋辦。我們生意人一心做生意賺大錢。不要為這點小事捆我們手腳,搞得惶惶不可終日。”
天卉問:“他們現在在哪?”
“在你家等著。”
天卉馬上來了脾氣:“誰叫你引到我家裏!哪裏坐不下兩個鬼,我一個寡婦,你這不是沒事找事?真是的。”
“我又闖了禍,妹子,你說咋辦呀?”
謝露哈哈大笑:“區區小事值得嗎?讓他們等吧,中午沒有招待,他們自然就會走的。”
“姐,我的意思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謝露馬上把話鋒一轉:“你不是就怕‘寡婦門前是非多’嘛!可是你別忘了,還有身正不怕影子歪啊。”
天卉:“哥,你去看建成他們午飯準備得怎麼樣了。茶沏好,我們一會兒就到。”
其浩走後,天卉數落任其浩一大堆的不是。最後歎道:“看來我們這個家呀,會敗在他手裏。”
“他不是要把這個家交給你嗎?”
“話是這麼說,誰知道他葫蘆裏裝的什麼藥。一旦將我騙到手變卦了咋辦!”
“天卉呀,不是我說你,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他已經五十多了,朝哪裏變,他不靠你靠誰?”
“姐,我現在心緒亂得狠,其坤走了三年多了,他們又提起這件事,我,我像又墜入了漩渦之中,那個姓白的……我長一身的嘴也說不清呀!”
“真金不怕火煉,天塌下來姐給你撐著,怕啥!生意上聽我的,家裏事你作主。”
“姐,你一定多住幾天,把家分了再走行嗎?”
“行,最長三天。”
吃完午飯,其浩陪謝露一邊看一邊介紹公司的銷售情況。天卉和楊建成交談一陣之後,楊先走了。謝露出於工作考慮,一一記下了各類木材的價格。謝露問道: “你們當地銷售和在穀城銷售價相差一倍,為什麼不運到穀城去賣呢?來,我們就坐在木堆上詳細說。”
其浩談了三年前放排出了一次重大的責任事故,兩吊排被洪水衝散,死了一個排工,三百方木材散流到漢江沿岸。老父親走了,我們都沒誰敢冒這個險。
謝露:“我這次來的目的之二,就是想發木材的財。不然的話,山路彎彎,跌跌撞撞,我到這山圪墶來幹啥?按你們報的價我一分不少,現有的木材我全要了,紮成小排到漢江連成大排,直到漢口交貨。我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訂金。你們商量一下吧,怎麼樣?”
其浩笑了,望了一眼天卉:“妹子出手大方,說話幹淨利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年九月以後,洪水過了,我親自操這個心,把所有木材運到漢口,保你滿意。”
天卉:“我毛估算了一下,現有木材一萬四到一萬六千方,紮排、下水、自然漂流,上下搬運,到漢口需要很長的時間。人工、稅收各項開支都很大。我們讓百分之二十的利,或是我們包送到漢口,別虧了你們。”
其浩連聲叫道:“好,好。親弟兄明算賬。吃虧、占盈都在明處,情也有,義也有。好哇。噢!還有,預想不到的風險損失,我們也有一份。”
謝露激情滿懷:“我想起了一副對聯:上聯,父子同心山成玉,下聯,兄弟協力土變金。”
天卉:“應該是:兄妹協力土變金。”
“可不是嗎,再過些年木頭賣不出去,都朽了還原成糞土,而今土變成了金。”其浩說完哈哈大笑。“好啊,我們打道回府。妹子我在前麵給你帶路,今天讓你體驗一下什麼是騰雲駕霧,飛流直下,浪擊輕舟的感覺。”
天卉和謝露相依著,天卉輕聲慢語:“姐,你暈船不?”
“不暈,需要多長時間到家?”
“來的時候走了三個小時,回去呀不下船玩,一個小時就到了。”
“有什麼好玩的呀?”
“可多了,睡美人,仙人曬衣,送郎二裏半,望兒灘,羊駟廟,臥佛寺,還有紙廠的水打石舂,水打磨,還可以近距離看看被山貓撞死的雞公。你來趟不容易,好多東西在別處是看不到的。現在不到三點,天黑回去就行。”
“不能全看,你當古話說我聽也來勁。”
“其實啊,這些景致坐在船上不必下船就能看到。人們常說,‘看景不如聽景’。”一葉扁舟橫在河邊,四名年輕水手,一身黃色著裝,腰紮墨色腰帶,一人掌舵,一人撐篙,二人劃漿,各就各位,十分嚴肅。其浩在河邊恭候謝露上船。他一個手勢,四水手齊聲喊道:“歡迎謝廠長大駕光臨。感謝夫人指導工作。”
謝露:“大哥,你這是弄啥呀!玩就是玩,快快樂樂地玩,出這些餿點子!”伸手在包裏抓了一把現鈔塞在其浩手裏:“每人一百,不夠你給我添上。”
其浩又一個手勢,四水手齊聲喊道:“請夫人登船。”
篙手穩立船頭,將篙紮進沙中,謝露抓住篙竿,一步登上船頭,船身穩如磐石,他不讓天卉攙扶,直下中艙坐在固定的靠背椅上。其浩坐定後,還是他的一個手勢,篙手舞篙,猶如蜻蜓點水,遊船在不覺中離岸進入洪流。耳邊河風陣陣,水聲潺潺。謝露扭過頭:“大哥,你怎麼啦,半天不說一句話?”
其浩搖搖手,望南指向一座山峰仍然沒吐一個字。
天卉細聲說:“姐,你過細看那山峰的形狀,像不像熟睡的美人!”
謝露瞧了好一陣,驚喜地叫道:“像,真像。”
大夥實在憋不住了,一陣哈哈大笑,她才明白過來:“哦!原來你們是怕驚動睡美人,把我一個蒙在鼓裏,戲弄我呀!靠岸,靠岸,不坐了!”
舵手喊起了號子:“謝夫人啦。”“嗨喲。”“別動氣呀。”“哦嗨。”“這事都怪呀。”“嗨喲。”“當家的。”“哦嗨。”“當家的呀。”“嗨喲。”“是好意。”“哦嗨。”“留下樂嗬呀。”“嗨喲。”“常回憶啊!”“哦嗨,哦嗨……”
其浩:“妹子,我唱支情歌你聽聽。”
其浩清清嗓子,正要張口。天卉:“別忙,別忙。”
“咋啦?”
“你站到船頭上大聲喊:‘鄉親們!快把你家的母豬拴好哇。’”
“為啥呀?”
“不為啥,你喊啦。”
其浩拉長嗓子:“鄉親們啦,快把你家的母豬拴好哇。”喊完,他突然感悟到什麼,沉著臉回到座位上。
“怎麼不唱了?”謝露笑著問。
其浩裝著老實而又認真的回答:“我怕把鄉親們的母豬嚇跑了唄。”
又是一陣笑聲在山間曠野中回蕩。
天卉擦幹眼淚收起笑容:“我來唱首歌吧。”
“我沒有拋磚而把玉引出來了。嘿!”其浩有些自作聰明。
“你快唱,別管他。”謝露催促道。
天卉唱:“高高山上喲一棵鬆喲,迎來我姐呀送東風噢;東風吹得耶百業興哦,今後日子喲火更紅來。”
其浩激動地鼓掌叫好:“這歌呀!唱出了我們老任家心窩子裏的話。來,天卉,我倆為你姐劃槳。”
謝露一百個不高興,嚴肅地說道:“你這是幹啥!這麼熱鬧、和諧的氣氛,你給破壞了,真掃興!”
說實在的,大當家在夥計麵前,吃這樣的冰棍真是太難為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天卉給他使了一個眼色,擺了一下頭,他湊到謝露跟前,嬉皮笑臉,伸過頭:“妹子,要不你打我兩巴掌,輕點啊!”
謝露對著他耳朵,噘著嘴慢慢吹了一口氣:“記好啊!”
其浩連連點頭:“記好了,記好了。”
謝露:“這是啥地方?”
其浩:“魚鱗灘,你看這灘上卵石擊起浪花多麼像魚的鱗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還耀眼呢,下去就是貓獺灣。”
大哥:“山貓將雞公撞死了,它和水獺生活得好嗎?”
“沒多久兩個就分開了。”
“為啥?”
“有天夜裏下大雨,山貓要出門采食,想穿水獺的防水布衫,它穿上布衫以後,還要水獺脫掉褲子,就為這。”
“這個山貓也太貪心了,黑妹子,一個姑娘家,衣服都脫光了多難為情呀!”謝露有點抱不平。
天卉:“前頭就是‘送郎二裏半’,你給姐講講。”
“‘送郎二裏半’,就是說少婦送她的情郎,走了兩裏半的路程到站了。你看,從羅寨溝流出的這股渾水彙入南河,一邊是清水,一邊是渾水很明顯是吧。這倒不足為奇,等下到了船渡口你再看,渾水沒有了。姐,你猜測為什麼?”
謝露想了想:“搞不明白。”
“她的郎君上船過河走了。”
“哦!渾水陪伴他倆一路走。後來呢?”
“從此以後,情郎再也沒有回來。”其浩用手指著:“你看羅寨溝溝口的半山上,有個弓著腰像老婦的石柱,叫‘望夫石’,就是當年少婦的化身。石縫裏一股細流終年不斷,‘淚流成河’的典故據說出自於此。”
“這個故事一定很動人,哥,你快給我講講嘛!”
“回家我給你講三天三夜,你呀,聽了還想聽。”
遊船駛進青岩灘峽穀,霎時間又是一番景象,斷崖絕壁,藍天一線,水聲轟鳴,霧氣騰天,飛流直下,跌宕起伏。其浩:“妹子,別怕,抓緊扶手,你看北邊石壁上有一匹狂奔的馬,馬後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那是文王,跑馬時不慎摔在地上。再往下麵看,對,對,一個婦人跪在地上,群眾叫‘觀音拜佛’。你再往右看,懸崖頂上站一個人,看見了吧,你猜她是誰?”
“你不說我咋會知道!”
“她是孟薑女!”
“孟薑女跑到這裏幹啥?”
其浩嘿嘿一笑:“投江呀。”
“孟薑女在長城尋夫沒有結果,也不會跑到這兒來投江呀,名字起的怪動人的。”
“古代人,現代人都會搞宣傳上的轟動效應,不尊重曆史事實的事比比皆是,誰也管不了。”
“姐,前麵灘陡水急你坐好啊!那年我們木排就在這兒出的事。”天卉提醒道:“夥計們!加把勁,再劃快點!”
船劃過青崖灘險段,流水百浪翻花,如萬馬奔騰。船頭朝下,船尾翹起,在急流中如箭離弦,顛簸飛進。舵手緊握舵把目視前方;篙手橫握篙竿,根據浪花調整站位,保持船身平穩。兩個槳手使盡全力拚命劃槳,氣氛有些緊張。
“沒事,沒事,有哥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其浩在謝露耳邊鼓勁。
經過三分鍾的緊張搏鬥,遊船順利通過青崖灘。水手們已是筋疲力盡,躺在船艙裏喘著粗氣,任船自然漂流。其浩問:“妹子,感覺怎麼樣?”
“四句話:飛流直下,浪擊輕舟。一次不過癮,來年全家遊。”謝露很開心欣慰地笑著。
天卉補了一句:“張銳沒來,來了呀,你更開心。”
謝露咬著天卉的耳朵:“他來了呀,你比我還開心。”
“不敢,不敢。他是你的私人用品啊!”
“唉!大哥,船下灘的時候,速度夠快的呀,怎麼還要拚命地劃槳?”
其浩:“你看現在的船沒人劃是個啥樣子?”
“哦!明白了,沒有速度,船的舵就不起作用。”
“對了,‘野渡無人舟自橫’嘛。”
天卉:“姐,前麵就是水打磨,水打舂,還看嗎?”
“隔天吧,今天夠累了。”
十二
夕陽落山,遊船靠岸。張銳在家具廠辦公室等謝露:“怎麼樣?開心嗎?”
“他們見到翠兒了嗎?”
“別急呀!聽我慢慢說嘛。快中午了,在約定地點見到白定和曆二狗他們的魚劃子,白定劃槳,厲二狗撒網,我裝著看他們逮魚。一麵聽白定說:“根據二狗的辨認和炊事員胡進寶提供的情況,可以判定,出事那天夜裏,從任其坤臥室出來的女子就是翠兒。”
“他還說了什麼?”
“我把勝吾家的情況給他們說了,羅大人明天上午直接到勝吾家。要我們做好配合,先把翠兒控製在我們手裏再說。”
“今晚上你打算咋辦?”
“按原計劃,掏她的老底。”
“唉!玩笑歸玩笑,你可不能胡來啊!她咬你一口,全毀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下午三點多我和勝吾父子談話間楊建成回來了,看來心情不錯,連忙燒水,每人泡了一杯茶,興衝衝地走了。
“是周天卉讓他先回來的。”
“走,上去找大掌櫃談談你的‘承包方案’。”
晚飯很簡單,每人一碗雞湯,主食是糯米糍粑。別人還沒端碗,張銳已經吃了兩個糍粑,雞湯也快喝完了。其浩拿來一瓶酒,一看這個場麵,驚問道:“就這啊?!”
“建成這個鬼,我讓他早點回來準備菜,到現在連個影子都不見,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天卉又端來兩個黃亮亮的甜糍粑,“菜倒還有,張哥他說餓了,我才做的糍粑讓他先吃著。”
其浩奪下張銳的筷子:“別再吃了,還有二十年的地封黃酒呢!”
張銳掏出手絹擦了擦嘴問道:“大哥,你們的木材協議談妥了?”
“噢!妥了。”
“就按你們口頭協議行事?”
“都說清了,各有分工啊。”
張銳嗤之一笑。正要說出自己的意見,謝露、天卉從廚房端菜出來了:“快吃,吃完再說。”
其浩要給張銳斟酒,勸酒的話說了一大堆,張銳就是不肯。理由很簡單,吃了飯不能喝酒,違反這個民間故有規矩就是最大的不孝。謝露看雙方僵持不下:“大哥,別強人所難呀,都是自己兄弟,不必這樣客氣,我看這頓酒免了吧,吃完飯還要商量事呢。”
“你看我費了很大的勁從窖裏拿出來,一敞風就沒勁了。”
“這酒給我吧,讓張銳明天帶到路上喝,都滿意了嗎?”
天卉:“我姐呀,就是心疼張哥……”
“我不心疼他心疼誰呀,還有心疼的地方你都想不到。”
“你們快吃好啦?哪來這麼多閑心。”張銳說完一開門差點和楊建成碰了個滿懷。
楊建成:“往哪呀,經理?”
“悶得慌,出去透透氣。”
天卉衝出門,一把拽住張銳的胳膊,輕聲說:“生我氣了?大黑天,進屋吧。”
楊建成隨手將門關上,點頭哈腰:“遇上了點事兒,讓你們久等了,實在對不起呀。”
其浩喊道:“翠兒,建成回來了,把飯菜熱一下。”
“自己來,自己來。”楊建成說著進了廚房。
其浩:“妹子,張銳對我們談的木材包銷有些想法,你看咋辦呀?”正說著他倆進來了。
謝露:“我們都是在飯桌上說的酒話,不是說回來和你商量嗎,你問問他倆,是不是這回事?”
天卉:“是呀,張哥,都是隨便說的,我哥也是的,把話當真了。”
“你明天要走了,木材的事,你說個意見大家再考慮行嗎?”
張銳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就是拗著不開口。謝露真的急了:“我的小爺,陰卦、陽卦,你給一卦行不行?!”
“你們四人定的事叫我怎麼說,我申明一點,這件事好壞我不插手。”
“你給出出點子,行嗎?不能看到大批木材爛在地裏不管呀。”謝露央求道。
天卉:“是的呀,張哥,你腦子好使,看問題全麵,說啥我們都聽你的,千萬不能為這件事和我姐鬧意見,要說有錯的話都包在我身上。”
其浩:“我們不要一分錢,就是賠本,說啥也要將這批木材運到漢口去。”
“共同開發、經營木材生意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之一,但是需要一個運作過程。首先要申請營業執照,上麵何時能批下來!大批的木材堆放什麼地方?經營機構設在哪裏?八字沒一撇,九字沒一鉤。我是搞具體工作的,這樣一大批木材一下子運到漢口,大家想想是個什麼結果。好事不在忙中起嘛!”張銳停了一下,接著說:“口頭協議隻是雙方的意向,還需要文字協定,雙方承諾的責任、義務、分工都要十分明確,共同遵守,違約造成損失要負法律責任。先薄不為薄,親弟兄明算賬,都不能馬虎。”
其浩:“張老弟說的都在理,也是實情,和蒸饅頭一樣,氣不到,時間不到,饅頭就熟不了,那咱們就加把火。”
謝露:“木材的事,準備工作落實了再通知你們。”她盯住張銳:“兩個廠的事,給大家說說。”
“建成,我的底交給你了,你先把這四年的純利潤公布一下,再說下文。”
楊建成望著大掌櫃,又看了天卉一眼,沒敢張嘴。
其浩:“張經理讓你說你就大膽地說,亮亮家底也好。痛定思痛,醜媳婦見下公婆也是好事,你快說。”
楊建成掏出紙條的手有點發抖,他念道:“純利潤,去年,一千四百二;前年,一千九百四十六;大前年,二千九百七十一;上前年,三千六百八十八。”
張銳:“四年平均?”
“二千二百五。”
長時間沒人發話,其浩站起來:“四年時間,年利潤由三千六百八十八塊大洋,降到一千四百二十。不能怪別人,我是一家之主。唉,老弟呀!這事與你無關,你刨我家根基幹啥?”
“此言差矣!謝露是你妹子,我是誰呀!是她的大管家呀!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
“哦哦哦!我這個人啦,有點氣就犯糊塗,老弟,對不起呀!你說,你說,我聽你的。”
“按四年平均純利潤,我每年上繳你九個二百五,別處找不著像我這樣的二百五吧。所用木材免費供應,我來承包這個廠,到時候你隻管收銀子,怎麼樣?”
其浩驚喜問道:“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