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美德:美德是我的信仰
美德的動機從不庸俗
當我們談到美德時,並不是在說一個抽象的概念,它有很實在的內容——誠實、正直、勤勉、善良、美麗……它有那麼多的化身,但隻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也就是凡被稱為美德的東西,都必須是純粹的,沒有庸俗邪惡的動機,也不為借由表演的形式邀功請賞,或者嘩眾取寵。美德讓人目光長遠,不再為雞毛蒜皮的瑣事而焦頭爛額,從而能掌控全局,步步推進。美德還讓人以愛憎分明的是非感客觀認識並評價人或事物,而不是單憑一己好惡做出褒貶。美德還讓人關心公共利益,甚至全人類的福祉,而不是在就事論事的無聊之舉中實現自己邪惡的動機。馬庫斯·奧利列阿斯和康德就是這類人的傑出代表,他們固然在某方麵能力上領袖群倫,品德上也超逸絕塵,他們為人所愛戴卻並不僅僅是這些原因,而是對全人類毫無保留的愛。
有美德的人同樣有實現自己價值的需要,但並不刻意為之,當他們專注於實現集體甚至全人類的福利時,博大的胸襟讓他們無私奉獻,良好的性格讓他們關愛他人,把自己看的很輕,把人們的共同利益放在很高的位置,並因此願意放棄自己的個人利益。人們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從而心生感激,甘心為之所用,而且緊緊追隨。所以,有美德的人最後總能因為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而得到人們的尊敬,並且永為世人銘記。
美德讓人的靈魂得以升華,帶有巨大的感染力,在一般人眼中,他們甚至已經能夠和神對話和交流,與上帝的精神水乳交融,獲得高潔的品行,靈魂因此而永恒。人生一大幸事,莫過於遇到一位對真理孜孜以求、對公正一以貫之、對他人極盡照顧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必然已經有了不可剝奪的美德,會用思想和精神給別人帶來無以倫比的震撼,讓別人像是沐浴在陽光雨露中,生命煥然一新。這樣的效果就像軍隊倒戈,反攻那些昏聵腐朽的政府,一掃原先沉重而絕望的頹唐氣息。
人們培養自己美德的過程,同樣充滿著困難曲折,就像剛學走路的孩子,總會摔上幾跤,但慢慢地,他就能不再依賴別人的攙扶,步子越來越大,腳步也越來越穩,而對美德的堅持也就更加堅定,不為外界幹擾所動,不輕易因為別人的影響而改變立場。
對美德的要求遵守得最為嚴格的那類人,無不多次反省,把自己每天的行為和想法進行細致分析,確定哪些是帶有善意的,哪些是充滿惡意的,改正那些代表著邪惡和汙穢的行為思想,把可以進一步發揮美德功效的行為內化於心,形成習慣。
當一個人有了堅定的信仰後,就不再會沉迷於神學和宗教,而是皈依純粹的道德。神學和宗教曾一度在人們的精神國度裏居於統治地位,但那是文明欠發達的時代,用神學和宗教的方式管理道德並非不合理,但稍顯幼稚,而且充滿了幻想,懲惡揚善的功能並不能得到充分的發揮。即便是這樣,這樣環境裏的人因為有了宗教信仰而嚴格要求自己,不惜過著苦行僧的生活,無論宗教形式如何千變萬化,他們的祈禱永遠幹淨而虔誠,不再為小小的教堂所束縛,因為整個天地都成了他恪守宗教信仰的見證。
純粹道德領域裏的美德會讓人接受更嚴格的自我約束,抵禦更細小的邪惡,更無可挑剔地遵循真理,從而擁有和諧的人際關係,讓整個環境親切舒適。普拉賀拉達曾經對美德和人際和諧的關係有過精彩的描述,他認為人所遭遇的不幸大多是因為咎由自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然後把這些歸為命運的安排,就算是所謂的敵人也是基於自己的主觀偏見做出的判斷,未必正確,反而有害。
中國的哲人孔子也曾勸告國君,要想讓國家安定,最重要的不是暴力鎮壓,而是以身作則,垂範天下,有了良好的榜樣,人們自然溫良恭儉,國泰民安唾手可得。在對付最難杜絕的小偷小摸方麵,孔子為國君提供的建議並不是如何加強管理,他首先提出的是國君自身要修煉品格,如果國君自己克己奉公,不為聲色之娛樂所誘惑,在珍玩奇珍麵前能不動心,那麼臣民會因為感佩國王的品行而唾棄偷盜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