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序言(2 / 2)

門口果然稀稀拉拉有幾部人力車,趙漢業坐上一輛正待要走,大廳裏傳來一陣叫嚷,幾個車夫都伸頭往裏看。一個壯年男子揪住一個年輕女孩的頭發用力拖出大門,飯店裏的服務生紛紛跑出來卻無一人敢去勸解。看那女孩子的打扮應該是飯店的服務生,壯年男子身穿西服滿嘴日語,看樣子是喝醉了。車夫把車把放下觀看,趙漢業也不去催他。日本男子把女孩往人力車上拽,女孩雙手抱住門口鐵柵欄不肯上車。日本男子有些焦躁,迎麵兩記耳光,打得女孩坐在地上。

大廳裏跑出來幾位穿製服的軍官,看來也是被吵鬧聲驚動出來看個究竟。這些軍人帽徽居然是青天白日徽,顯然不可能是國軍,大概是汪偽政府的部隊。見肇事者是日本人,幾位軍官不敢大意,忙向服務生了解情況。原來此人是日本領事館警察,酒後思念家鄉不能自已,說這位女孩像他在家鄉的情人,要把她帶回日本領事館過夜。軍官問清情況後轉身與同伴商議,其中一人道:“這種閑事還是少管。”於是幾人準備離開。

日本人見硬拉不走,怒不可遏,伸手抓住女孩衣領向下一拽,女孩的身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女孩坐倒在地上哭喊:“姆媽啊,快來救救我啊。”剛才那位軍官大罵一聲,拉住同伴。幾位軍官朝日本人走去,其中一位年長者向日本人敬了一個禮,掏出軍官證:“我是和平軍第三師一一三團少尉連長劉雲青,本師負責此處治安,請貴官配合。”

日本人伸手把軍官證打落在地,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上海是大東亞模範城市,隻能由皇軍來治理,你們的重慶分子的是。”年輕軍官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從側麵衝上揮拳向日本人打去,日本人一個趔趄倒在人力車上。日本人大叫一聲,拔出手槍向對方射擊,兩槍卻全部擊中劉連長前胸。幾人忙去護救,還沒等將劉連長抬上人力車,人已經不行了,血流了一地。目睹如此慘禍,女孩已經嚇的哭不出來了。

日本人見出了人命,加上剛才一折騰酒已經醒了不少,跳上人力車準備逃跑。趙漢業在旁邊也氣的咬碎鋼牙,見日本人要逃跑,習慣性伸手往懷裏摸去,才想起來今天沒帶武器。隻有一把護身匕首,恰好是剛才在張一恒住所隨手拿來把玩的。趙漢業從車上跳下迎麵攔住,推開車夫,雙手握車把用力一掀,日本人滾落車下。日本人一個翻身剛站起,又被趙漢業當胸一腳踹倒,衝上去用膝蓋把他壓住,用匕首照胸腹連刺十數刀。

剛才兩聲槍響驚動了執勤的巡邏警察,警笛聲四響,看來警察馬上就要趕來。趙漢業拔出匕首,在日本人衣服上擦了擦,也不坐人力車,朝黑暗處跑去。

突然一個偽軍軍官喊道:“等一下。”朝趙漢業追去。

趙漢業停下來,轉身向他望著:“怎麼?你要抓我?”

偽軍軍官:“如果是的話動手剛才就動手了,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是哪個部門的,瞧你不像是一般老百姓。”

趙漢業微微一笑:“後會有期。”言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1930年12月23日上海中美日報:“前日深晚十一時許,有一日本領事館警察名宮崎敏者,年三十二歲,不知何故,被人在南市文廟路附近,用亂刀砍傷,倒臥血泊中,旋由警署車送難民區國際救濟會救治,卒以流血過多,抵院不久,即行斃命。事後日本憲兵隊即在該處施行偵查,結果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