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梅掌(1 / 2)

張葛吩咐吳凡坐下,見他淚眼汪汪,皺眉道:“別哭了。”

吳凡不想讓他看輕,偏過頭擦幹眼淚,道:“我沒哭。”

張葛問道:“你怕痛嗎?”

吳凡冷哼一聲,神情似在說:“自然不怕。”

張葛點頭:“那最好。”雙指捏著根細長出奇的金針,紮在吳凡前胸的天突穴上。

吳凡隻覺針紮處微微一麻,卻不怎麼疼痛,心想:“這狗屁神醫囉哩囉嗦的小題大做,針紮穴位,又能有多痛。”他眼見父親被張葛呼來喝去,是以對這張神醫並不怎麼見待。

張葛點燃一根艾草,在金針下緩緩熏炙,一開始倒沒什麼,燒的久了,金針溫度漸高,吳凡胸前便如插了一根火針一般,這時才知道張葛為什麼要問他怕不怕痛。但他生性倔強,仍是硬撐著擠出笑臉,笑道:“似你這般用火針針灸,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張葛手不停,暗想:“這小子倒也有幾分骨氣。”手指一撮,艾草的火焰漲大了一倍有餘。吳凡低頭看去,隻見金針的尾端慢慢飄出一縷白煙,原來這針竟是中空的。

張葛拔出金針,眉毛皺的更深,嘀咕道:“白煙,不是經脈異變,那這第三樣病症究竟……”

吳凡怕他又幹想幾個時辰,忙道:“第三樣病症是什麼?你還是搞不清嗎?”

張葛沉默良久,道:“你這病很是古怪。”

吳凡心想:“你不好意思承認,反而說我的病古怪。”說道:“那我豈不是沒救了?”

張葛道:“你這次生病,全由前兩樣病症引起,治起來是不難的。第三樣病症目前仍在潛伏,不然我也不會找不到。”

他抬頭一看,見吳凡印堂發黑,精神頹靡,顯然已到了彌留之際。心想:“我若不救,他最多隻有三天可活,要想弄明白他身體裏的第三樣病症是什麼,可不能讓他死了。”當即提筆寫下一張藥方,令藥童去煎藥。

吳凡百無聊賴,翻開一本醫書,是皇甫謐著的《針灸甲乙經》。

張葛見他亂翻一氣,冷笑道:“你看得懂嗎?”

吳凡隨意指了一處,說道:“我正要請教,什麼叫做‘人有五髒,髒有五變,變有五,故五五二十五,以應五時’?人有五髒,說的自然是心、肝、脾、肺、腎。至於‘五變’、‘五時’什麼的,我就不明白了。”

張葛聽他問起醫學道理,隨口解釋道:“譬如肝為牡髒,其色青,其時春,其日甲乙,其音角,其味酸。這是五變。另有一本醫書《素問》上麵說:‘肝味辛’。據我考證其實是錯的。”

吳凡心想:“你怎麼考證,難道割一片肝髒來嚐一嚐?”問道:“那心髒呢?”

張葛道:“心亦為牡髒,其色赤,其時夏,其日丙丁,其音征,其味……”他說到這裏,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手寫的醫書,說道:“你要是真想學穴位針灸之法,不妨先看這本。”

吳凡接過一看,見封麵寫著“針灸甲乙經論”六個字的題簽,下麵注著“神醫穀張葛撰”一行小字。他本來對醫學並沒有什麼興趣,但見張葛眼中頗有殷切之情,倒也不忍拂其意。翻開細細讀了下去。遇到不懂之處,便向張葛請教。

張葛久居深穀,隻有幾個心拙口夯的童仆相伴。吳凡問他醫學上的問題,正是大投其所好,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替吳凡一一詳解。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童仆送來飯菜。吳凡放下醫書,按著自己小腹道:“我近來巨闕穴時時隱痛,是不是胃髒出了毛病?”

張葛道:“你現學現賣,學的倒挺快。這幾天你舟車勞頓,有一頓沒一頓。胃出點毛病,有什麼稀奇。等會兒我替你灸兩針也就是了。”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吳凡四下胡扯,張葛明知他一竅不通,是在胡攪蠻纏,還是將醫學上的道理一條條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