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不已經不見了身影。阿牛見五鬆醒了,就討好地招呼他吃飯。
五鬆就很快樂地去吃飯。雖然平時的飯都是他一個人做的,然,他也不曾抱怨什麼,然,被人伺候當然也是好的,更何況,早餐居然有炒蛋!
阿牛欲言又止,帶點背撞見□者慣有的羞赧和不好意思。五鬆把粥吸得稀溜溜響,肚皮有種幸福的充實感,才沒注意到室友的情緒,再說,昨天夜裏那點事情五鬆雖然不想以身試法,然,他的實在比阿牛想的要見多識廣的多,他錯看我們五鬆了。
然,阿牛還是決定要收買這個有點缺心眼的室友。
“那個,五鬆啊,你昨天……沒看到什麼吧?”
五鬆拍拍肚皮道:“看到了你和二虎哥這個那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看見了,”阿牛臉紅得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行為在被人口中說出來是如此的□□,“那個,五鬆啊,打個商量唄,以後早飯都我來做,你不要把昨天的事拿出去亂說好不好?我倒沒什麼,下人一個,二虎他是百夫長,影響不好。”
五鬆說:“不能說的嗎?那我就不說了。”
阿牛鬆了口氣,但是還是不放心,於是出於進一步收買的目的對五鬆講起了他和二虎的故事。
阿牛和二虎從小在貧民窟的小巷子裏艱苦地成長,他們的父母已經不可考證,證據就是:阿牛就叫阿牛,而不是王阿牛李阿牛,二虎就叫二虎,而不是劉二虎趙二虎啥的。(後來他們成年後都在瀬玖府上供職,所以從了瀨姓,分別叫做——瀨阿牛、瀨二虎。)
阿牛有記憶開始就有二虎了,他記得他同二虎搶吃的果腹,搶破布遮體,搶破棉絮搭窩棚,搶一切能搶的生存資源,天冷了就和十幾個同樣的大的沒人要的孩子擠在一起取暖,就這樣他們互相競爭互相依存像狗尾巴草一樣倔強地長大著,過程中十幾個孩子有的歹命慢慢的被自然淘汰了;也有的命好,被沒兒女的小戶人家收養了,然,這種好事總攤不在阿牛身上,他長得瘦小,一看上去像是身體不好的,又,他的臉上總是掛著討好的笑,看上去不上檔次,倒是二虎,長得周正,骨架子又大,在同齡孩子裏算是有力氣的,市場的張屠戶幾次說想收他做個小徒弟都被二虎拒絕了。
二虎私下同阿牛道:“他又不肯收留咱們倆,我一走你會被隔壁巷子的黑狗他們欺負死。”
黑狗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像豺狼一樣欺負弱小,對二虎倒是客客氣氣的,阿牛聽了這話不是不感動的,然,他對誰都小心翼翼地透著討好和提防,唯獨對老實憨厚肯照顧他的二虎不巴結,道:“你小的時候有一次快病死了倒在張屠戶家門口他也不肯讓你進屋給口熱湯喝,現在你長成大塊頭馬上就可以自己掙飯吃了,他來撿個現成的,是你自己覺得不劃算吧,不要扯到我身上!”
就這樣,兩人也算是共同經曆幾次生死,算是患難的好兄弟。
關於童年,阿牛能夠記得的就隻有:饑餓,冬天的寒冷和——二虎
後來日子越來越好過起來,他們就像某種大型犬種一樣,幼狗的時候弱小,誰都能上來踢他們一腳,他們就隻有嗷嗷哀求或者低頭吞聲的份,然而等他們長大了,露出了爪牙和犬齒就很少有人來招惹他們了。十四五歲的時候隔壁巷子的黑狗糾結了幾條街的流浪少年,組成了黑狗幫,聽名字也知道他自命為頭領,幫裏的主要業務從開始的弄吃的到後來的弄錢,還請了當地的一些慣偷做教頭。他們的吃穿算是有了著落,地盤也有了明確的劃分和保證,阿牛和二虎還住在他們那條小巷的盡頭,破板房比大戶人家的狗窩都不如,虧得就隻剩下他們倆,再多兩個也許就隻能站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