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1 / 2)

廠子裏來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城市姑娘,全廠子都像看新娘子一樣每天圍著林木木,問長問短。藏族的姑娘嫂子們又羨慕、又嫉妒,青年小夥子們則又驚奇、又迷戀。這中間要數小武的大哥大武子得的相思病最終,他自從見了林木木,魂兒就像是被勾去了一樣。

他是初中畢業回到西藏的,算是全村唯一的秀才,那時他才二十多歲,所以熬到今天已經是這家廠子的廠長了。不過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沒有對象,常常自歎“知己難求”。林木木的到來,他認為無論從她的外貌、身材、文化水平,都是自己理想中的情侶。為了有更多機會親近林木木,大武子便安排小武說:“小林是從城裏過來的,對這裏不太適應,她又有文化,廠子裏正好缺一個會計,就安排她去幹吧。”小武明白哥哥的熱情所在,趕緊屁顛屁顛安排去了。

我上了山後,大武子和一個人的林木木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常在她麵前獻點小殷勤,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對林木木的傾愛和愛慕。林木木倒也不是很靦腆,很是落落大方。有時看到大武子那副做作的模樣,還忍不住咯咯大笑。大武子卻想偏了,以為自己的表演贏得了林木木的歡心。

西藏的生活是單調枯燥的。在那樣的年月裏,十億人民八個戲,廠子裏下班後,更是沒有什麼文娛活動,廠裏的青年人多,除了調笑打鬧外,就是玩撲克牌。

一個夜晚,大武子和幾個男青年將腳伸在被窩裏打撲克,林木木正從門口經過,看到他們的狼狽樣子,笑笑走了。一個瘦得像麻猴似的青年對大武子說:“都是純爺們兒,玩著也沒興趣。廠長,你有本事,能請動那位美人嗎?”

另一名男青年說:“那不是美人,是一座冰山。你千萬別接近她,小心生凍瘡。”

這話一出,眾人哄然大笑。笑聲過後,大武子說:“我去試試,我不怕生凍瘡。”說罷,真的去叫住了林木木。

而林木木也果然去了。大家不得不佩服大武子的本事。大武子讓出了自己的地方,叫林木木坐到了床上,大武子說:“把腳伸到被窩裏吧,免得挨凍。”

林木木說:“你們不是叫我冰山嗎?冰山還有怕冷的?”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林木木端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便和大家夥玩開了。

大武子見林木木坐在床外,便也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林木木身後,主動當參謀。不時還伸著手,指點著。有時順勢拍拍她的肩膀,叫聲:“壓死!”有時挨挨她的手:“嘿,出這張啦。”

林木木似乎專注於打牌,全然不加理會。大武子的膽子便大了,以為林木木是默認,這便也找了一把凳子,挨著林木木坐下,裝作看牌,故意把頭偏到她的肩膀上。

林木木隻說一句:“你別看,我自己打。”將身子巧妙地避開。

“看看有什麼要緊的?”大武子的一隻手悄悄地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下。那幾個青年都隻注意自己的牌,誰也不理會,唯有瘦得像麻猴的那個青年眼尖,看到了大武子的舉動,但怕惹怒了這位廠長,也故作不知。一直到散牌,林木木贏最多,她笑盈盈地起身走了。

屋外很黑,星光朦朧。林木木匆匆的走著,沒走幾步,大武子就悄悄地追了上來。他不願失去這個機會。

碎石堆邊沒有別的人,很靜,很黑。

林木木突然回過身,站住了,盯著大武子,一雙眼睛比寒星還冷。

大武子隻好停下了腳步,看著她笑。

林木木問:“你跟著我幹什麼?”

大武子不好意思地說:“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送送你。”

林木木說:“難得你如此關心。真要好好謝謝你呢。”

大武子說:“怎樣謝?你要請客吃飯?”

林木木說:“吃飯不好,我有更好的法子。”

大武子說:“什麼法子?”

林木木居然笑了笑,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大武子的心在狂跳,他想不到林木木這麼快就要屬於他了。

然而,令他想不到是,他剛走過去,一個耳刮子已經打在他的左臉上,還沒等他清醒,右邊臉上也挨了狠狠一記。兩個耳光,幾乎把大武子打蒙圈了。

林木木還在笑,卻已經是冷笑。“像你這種男人,就像蒼蠅、臭蟲,我一見就想吐。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輕薄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是怕丟了自己的臉。惡心!”說完,頭也不回的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