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以賈、王、史、薛四大家族為背景,以賈寶玉、林黛玉的愛情悲劇為主要線索,寫出了當時具有代表性的四大家族的興衰過程。其中又以賈府為中心,揭露了封建社會後期的種種黑暗和罪惡,指出其不可克服的內在矛盾,對腐朽的封建統治階級和行將崩潰的封建製度作了有力的批判,使讀者預感到它已經日暮途窮,必然走向滅亡的命運。
小說在廣闊的社會背景上,以精雕細琢的功夫,描繪了一批富有典型性格的人物形象。其中賈寶玉是小說的中心人物,他一生下來,家庭就為他安排了一條功名富貴、榮宗耀祖的道路。但他卻在一群天真純潔的女孩子們的影響下,養成了放蕩不羈的性格,女孩子們冰清玉潔般的世界和以世俗男性為中心的封建統治勢力形成鮮明對照,使寶玉受到感染和啟發。姑娘們的被侮辱、被損害又極大地激起他的義憤,激起他對統治勢力的憎恨,漸漸地形成了他的叛逆性格。他尊重個性,尊重女子,認為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有善惡、美醜、真假之別。賈家把重振家業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他卻偏偏看不起科舉仕宦,視仕途為畏途。他和林黛玉的愛情是建立在共同反對封建主義人生道路的基礎上的。因此更帶有鮮明的叛逆性。這種愛情愈發展,和封建勢力的矛盾就愈尖銳,終於在封建勢力壓迫下釀成悲劇。
作者在寶玉身上寄托了自己的人生理想,顯示了一種新的時代特征。但寶玉畢竟是個貴族公子,他對自己所屬階級的認識不可能是徹底的,他的反抗偏於消極,除了追求真摯的愛情和自由的生活外,還找不到更新、更明確的理想和出路,最終隻有逃避現實,循入佛門。
林黛玉是作品中的另一個貴族叛逆者,她出身於“清貴之家”,因父母早喪而寄居賈府。環境的冷酷齷齪,使她過早地體會了世態炎涼,形成了多愁而又敏感的性格。她孤僻、任性,常以“比刀子還厲害”的語言,揭露自己看不慣的現象,並且和寶玉一樣,鄙視封建文人的庸俗,詛咒八股功名的虛偽,因此在封建家庭裏顯得落落寡合,隻有和寶玉之間的愛情,才成為她生活中的精神支柱。但由於她感到隨時可能失去愛情,於是更加脆弱、傷感,陷入痛苦而不能自拔。黛玉與寶玉的愛情遇到了極大的壓力,但她始終保持與封建勢力不妥協的態度,對寶玉的愛情也至死不變。臨終前,她一麵吐血,一麵焚詩稿,以死向這個黑暗社會表示最後的反抗。
和林黛玉相反,薛寶釵僅受封建道德影響很深,表麵上“罕言寡語,安分隨時”,實際上有她的“青雲”之誌。在關係複雜、彼此勾心鬥角的賈府裏,她“不關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與上上下下的人處得十分融洽。她為了達到做寶二奶奶的目的,極力逢迎討好賈母和王夫人。她常常用“仕途經濟”等封建說教規勸寶玉,由於生活理想的不一致,她並沒有得到寶玉的愛情,最終也做了封建主義的犧牲品。其他人物如聰明潑辣、虛偽惡毒的王熙鳳、奴顏婢膝的襲人、聰明靈巧的晴雯、仗義倔強的尤三姐等,小說都有出色的描寫。
小說的結構宏偉而又自然,似乎是生活的再現。它完全打破了傳統小說的單線式結構,把人物和事物放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與生活裏的各種矛盾線索齊頭並進,並揭示出中心情節和其他情節之間的內在聯係。作者尤其工於生活細節及人物內心世界的描寫,這些描寫既發展了故事情節,又使人物性格顯得有血有肉,細膩生動。同時,作者把以女孩子為中心的大觀園和以男性為中心的統治者群對比著寫,以後者的庸俗、虛偽襯托了前者的純潔美好,深化了作品的主題。
《紅樓夢》的語言是我國曆代小說中最成熟、最優美的,洗練而自然,樸素而多彩,準確而傳神,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紅樓夢》的影響是巨大的,它給後代作家提供了豐富的經驗和借鑒。200多年來,人們對《紅樓夢》的研究一直沒有間斷,大量研究著作相繼產生,成為一種專門的學問——“紅學”。
《紅樓夢》的版本有兩個係統,一是“脂評本”,一是“程高本”。“脂評本”是早期抄本,附有“脂硯齋”等人的批語,僅80回,題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這個係統較有影響的是“甲戌本”,存16回;“己卯本”,存43回又兩個半回;“庚辰本”,存78回。另有《乾隆抄本百二十回紅樓夢稿》,為120回,前80回據“脂評本”抄集校改。“程高本”是程偉元、高鸚用活字排印的120回《紅樓夢》,於乾隆56年(1791年)出版,稱“程甲本”,第二年程、高又進行修訂出版,稱“程乙本”。“五四”以後,社會通行的是標點出版的“程乙本”。1982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紅樓夢》校注本,前80回主要以“脂評本”係統的“庚辰本”為底本。
鏡花緣
《鏡花緣》,清代長篇小說,李汝珍所著。李汝珍,字鬆石,直隸大興(今北京市)人。《鏡花緣》的寫作前後經曆20年左右,其間三易其稿。原擬寫200回,最後隻完成了100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