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娘家人(2 / 2)

七日後秋麗娘出殯下葬,當日下午秋母便告辭離開。

“秋老太太何不再住些時日?”

“麗娘這一去,太太您忙裏忙外的一堆事情,她能走的如此體麵都是老爺太太寬厚,我們怎麼好意思再打攪,這就回去了!”

“秋老太太說的什麼話?麗娘到我們劉家一直謹守本分,辛勤持苦,逝者已矣,我們能做的卻隻有這些,以後秋家有什麼事情盡管差人來告訴一聲,我們到底還是一家人!”

“多謝太太!”

劉彥笙早囑咐管家準備好一應事務,馬車等已經妥當,嶽紅陪同秋母走出劉府大門,秋母再三辭別後上了馬車。

送走了秋母之後,嶽紅及一幹人等帶著各自的丫鬟往回走,盧曉梅一路行在東方雅前麵,略走走竟然微微轉身,一邊擦拭眼角一邊喃喃:“秋家大娘哭的傷心,看著真叫人心疼,二姐為什麼如此想不開呢?”

嶽紅略停住腳步,身後一眾人等也便停下腳步,但僅僅略作停留之後便帶著不悅神朝著自己的偏院兒而去,管家則停了一步在盧曉梅麵前。

“二太太想不想的開也已經走了,三太太卻是要想的開才好!三太太有心不如給二太太多燒點紙錢,讓她黃泉路上少些辛苦。”管家話說完便麵無表情的離開,盧曉梅站在原地是怒火中燒卻不得不忍耐,東方雅從她身邊繞過竟然連目光都懶得投過去,那一臉的清冷更加讓盧曉梅氣惱,最後卻隻能惡狠狠的對著管家的背影瞪去。

“老匹夫,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太太!”

聽心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盧曉梅目光頓發不屑之意。

“哼,他以為有老爺為他撐腰,他就可以做起我的主了?聽心,去準備一下,晚上我要到大太太房裏說話!”

“是。”

盧曉梅將扇子收起,撣了撣旗袍就向外走,邊走便對著聽心吩咐道:“你留在屋裏,替我看著湯藥。”

“知道了太太。”

聽心看著盧曉梅離開後轉身回到了內室,內室的地上有一個炭爐,炭爐上麵燒著一個藥罐正冒著熱氣,聽心拿起爐鉤子勾了勾火炭,拿起扇子扇了扇火,屋子外麵偶爾繞進來一陣風將內室桌麵上燈罩裏的油燈晃動了兩下,聽心奇怪的看著油燈,燈火卻已恢複正常,聽心搖搖頭繼續看著藥罐,聽心繼續扇著爐火,雙眼無神似是乏了。

不知何人的夢境或回憶,那日的天空霧蒙蒙的,陽光總似無法穿透霧氣一般,草地上氤氳氳的,一個小女孩兒在草地上奔跑著,脖子上一個玉佩時隱時現,天濃的似乎化不開,漸漸的小女孩兒神情驚慌起來,臉上掛滿淚水,那眼前無盡的草地,四周霧蒙蒙的竟然辨不清方向,視線也開始模糊,小女孩兒似乎已經絕望,跑的臉上身上分不清是泥水還是淚水。

劉昂在書房整理書稿,一時困頓,便伏在案頭小憩,盧曉梅閑逛著也是故意留意書房動靜,正發現劉昂伏案休息,於是輕輕的走了進去,走到劉昂的身邊,一雙媚眼在其臉龐上流連,就隻看著還不覺過癮,右手緩緩的向劉昂的臉龐撫去,正當要觸碰到其臉頰的時候,門口傳來腳步的聲音,盧曉梅趕忙收起手,端正了一下衣服,迅速的站到書桌前佯裝看案上的一本書,然後就聽到房間裏麵走進一人。

“三太太?”背後傳來鍾玉脆生生的聲音,雖然盧曉梅早有準備,可是還是被嚇了一跳,同時也驚醒了劉昂。

劉昂定睛一看,案前盧曉梅正尷尬的扯著絲巾,鍾玉一臉無辜的端著托盤站在那裏。

劉昂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的看了鍾玉一眼,嘴角掛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呃,我,我是看到這有一本書好像很好看的樣子,就想拿來看看。”盧曉梅指著桌子上那本寫著《道德經》的書訕訕的說道。

“三娘,你說這本《道德經》麼?”劉昂頗覺好笑的問道。

“什麼經?”盧曉梅並不識幾個字,所以根本不知道桌子上麵放著的到底是什麼,待看到劉昂、鍾玉強忍著笑容之後仍舊給自己找台階下:“看上去以為是一本好書,還沒來得及細看。”臉色因為羞赧而變得通紅,盧曉梅恨恨的咬了咬牙,但卻不責怪劉昂,而是將所有的不悅都歸咎給鍾玉,冷撇了她一眼之後訕訕的說道:“不和你們閑聊了,這會兒也累了。”

經過鍾玉身旁的時候盧曉梅略微停了停腳,餘光瞥著鍾玉,驕橫的目光讓鍾玉的心中極為不安,趕忙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