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吞噬化脈巔峰境修士,至少亦須得三虛巔峰境魔修親自出手,不單修為需要超出一個大的層次,還需要極為高深的吞噬秘法相助,或是有著什麼罕見陰毒的魔寶,不過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這不顯山露水的紫衣青年,卻是什麼也沒有動用,甚至連氣機都感受不到多大波動,便讓這化脈巔峰修士煙消雲散。
末了,他還似一個沒事兒的人般,咧嘴一笑,道:“果真是廢物,吞噬他,本尊連分毫修為都不曾增長。”
聞言,眾人再次駭然,皆是顫抖著垂下了頭,這次,當真是無法翻盤了,此人的實力太過恐怖,隻怕,已是步入了傳說中的寂滅境亦未嚐可知。
那邊,南枝木冷眼看著天劍眾人祭出元神,淡淡一笑,心道:“想不到這天劍弟子也是有幾分氣節,上百人能夠毫不猶豫的祭出元神,倒也是天劍宗教導有方,不過,這樣便想與本尊抗衡,未免太過無知了。正好,要為金蟬師弟收集上萬生魂,這兒雖少,也是聊勝於無。”
“師兄(弟)們。大家準備好了嗎?”
周處頭顱上,與他一般手持劍兵的元神虛影熠熠生輝,他深吸一口氣,猛然將最後一縷靈識全部度入元神中,僅留下一具肉身軀殼,元神便是衝天而起。
“準備好了,誓與師門共存亡!”
一眾弟子的元神紛紛衝天而起,與周處在一起,來到了雲海之上,此刻,他們亦與衣袍獵獵的南枝木處於平行,目光皆是冷冽凝重,透著一股視死如歸之感。
最後,他們望了一眼在淩天峰上整齊排列的上百肉身,摒棄了全部雜念,勝了自然歡喜,若是敗了,那肉身便算是留在宗門最後的東西吧。
“都天劍陣,起!”
以周處為核心,道道劍氣縱橫,交織出一個龐大的陣法。
南枝木略微眯了眯眼眉,反手一揚,虛空都現奇異的波動,卻亦是一柄劍兵出現在她手中,劍兵約莫三尺,通體赤紅,上邊的血氣流轉,好似有一汪湖泊隱藏其中。
這是她的本命神兵,雖然珍貴程度不及頭上的天涯血玉釵,但這兩者之中,她卻更喜愛這柄名為嗜血驚鴻的劍兵。
血鋒一劃,萬裏雲層齊齊蕩開,向兩側湧起百丈之高,僅是這般景象,便將對麵的周處等人嚇住,不過他們當然知曉這一劍是向著自己而來,轉瞬便就收斂心神,龐大的劍陣運轉起來,上萬柄劍影齊齊調轉劍鋒,‘轟’一道刺耳的顫抖聲,萬劍齊出。
淩天峰上幸存的受傷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那上邊施展出這般驚天劍陣的正是平日與他們休戚與共的同門師兄弟們,此刻,他們亦是熱血沸騰,恨不能,與之同戰。
不過現在隻能拚命忍住,他們都是身受重傷,肉身卻已承受不起元神出竅的消耗,若強行出竅,便隻有一個結果,肉身盡毀。這樣,即便他們最後是勝了,那最好的結果便是落得個遊魂野鬼的下場,或是投胎轉世。
“劍封天下!”
南枝木傾劍而出,眼中厲芒閃爍,那破空而來的萬道劍光亦在她眼眸中映射出萬千星芒。
一抹血紅,浸染蒼穹。那是滔天血煞,惑心怨念。
清冷的容顏上勾勒出陰寒笑意,隻聞聲聲淒厲哀嚎相繼響起,百人劍陣竟是須彌間開始瓦解,周處等人的元神好似受得什麼重創一般,麵容變得猙獰可怖,好似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
“不好,她要抽取我們的精魄元神…!”
不知何人壓抑的驚呼一聲,隻是話音剛落,便為一縷輕幽,單薄如紙的向南枝木手中飛去。
這般情形,自然讓人心驚,被囚禁在姬嵐身側無能為力的十數執事長老看得須發皆張,怒喝道:“魔頭,連這般年幼弟子的魂魄都不放過,當真是想要遭天譴?”
這些弟子雖然與他們不盡相識,有些甚至與他們並無多少直接關係,可終究是天劍門下,所著的是天劍衣衫,同宗弟子,眼睜睜見得連魂魄都無法存留,這些老一輩修士自然是疼心棘手。
“天譴?”
南枝木冷冷回道:“本尊便是想要見識一下天譴是何等模樣!”言罷,不再留手,身上魔煞之氣傾瀉而出,整個天劍宗山門都被籠罩在一層濃鬱的魔氣之下。
“大家堅持住,便是拚了魂飛魄散,亦斷然不能讓魔頭攝取我們的元神為其增長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