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有人言,至南嶽不登祝觸,則不能盡知衡山之高峻!
唐朝時韓愈曾有詩雲:“祝融萬丈撥地起,欲見不見輕煙裏。”即是形容祝融之高,煙雲之渺。
今天運氣極好,祝融峰頂煙雲不現,唯見月華如洗,千山萬壑一片銀白。
峰頂雖冷,但仍有幾對情侶依偎在寒風中的望月台上,濃情蜜意的同時,倒還沒忘了賞月觀景。
沒有人發現,他們之中突然多出了不是一對的一對!
“你幹嘛?!”夏清泉一把摔開了楊遠的魔掌,嗔怪道。她既恨楊遠的自做主張,但更恨自己控製不住臉紅心跳的感覺:“我警告你!姓楊的,你再這樣自以為是,對本姑娘動手動腳的,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啊!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快點到祝融峰來,倒沒想那麼多!”楊遠下意識地抓了抓頭,明白自己忽略了美女的感受。他也算是過來人,知道在這個時候必須搞活氣氛,否則就要尷尬下去了,所以他笑著調侃道:“不過,我記得隻動了手,並沒有動腳呀!”
“你……那我來動!”夏清泉為之氣結,一個漂亮地側踢就踹了過去。楊遠在夏清泉的腳距離身體尚遠的時候,就以一個誇張的造型跌了出去,嘴裏還“啊”的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嚎,倒把望月台上的幾對戀人都嚇了一跳。
夏清泉明知不可能踢中楊遠,但心裏還是小小“格登”了一下,轉頭卻看見楊遠的嬉皮笑臉,哪有半分吃痛的模樣。她心裏覺得好氣又好笑,輕“哼”了一聲,無可奈何地道:“討厭!……德性!”
楊遠很快恢複了常態,四周略一環顧,決定轉移話題,低聲道:“說正經的,剛才那股力量就是在這裏消失的----你也應該感應到了吧?”
夏清泉點點頭:“嗯,是這個方向沒錯……不過,我總覺得,那力量好象在故意引著我們走似的,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還是那句話,先靜觀其變吧!既來之則安之……哇,你看,多好的月色啊!”
說話間,兩人已挑了一個離眾人較遠的角落,各自在山石上盤腿坐了下來。夏清泉隨手布了一個防風的結界,把兩人都護了進去,冷冽的寒風即刻繞道而行,這山頂小小一角頓時起了幾分淡淡的暖意。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夜晚!
夜幕深垂,萬籟俱寂,萬物回歸自身,兀然獨立。樹木進入其自身的存在;鳥兒收起了翅膀,在白日的盤旋後棲息;層疊的山巒遙不可及;低低的說笑聲傳來,卻顯得份外孤寂而寧靜。
天地之間,隻有冰瑩的月色和寥寥的星辰引人入勝,楊遠極目遠眺,心神如醉,忍不住站起身來,振衣提氣,仰天長嘯。
嘯聲清亮高亢,有若龍吟,天地應和,群山回蕩,綿綿不絕中流露出一股難掩的豪氣。
望月台上諸人皆有所感,還有幾人也隨之大聲嘯叫起來,隻是氣短聲促,中氣明顯不足。一時間,望月台上嘯聲此起彼伏,眾人俱覺放鬆過癮,互看對望之際,一個個全都樂嗬嗬地笑了出來。
夏清泉看著楊遠縱情長嘯的側臉,目光中溫柔悸動,不肯有片刻舍離。此時此景,此人此夜,已令她已完全忘記了身負的公務職責,這一刻的她隻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流溢心中,滿懷的心動怦然。
“我這是怎麼啦……快別胡思亂想了……”夏清泉心如鹿撞,心裏反複自問自語著。
即使聰慧如她,也並不明白內心中頭一次生起的這種感覺究竟意味著什麼,她隻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今生隻怕是難以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