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斂起眼底的落寞,如意問道:“我來是有事要問你。扭扭的毒是怎麼解的?以我對風憐紫的了解,她不會讓別人如此容易的就解了她下的毒。”
段景軒閃爍的眸光躲閃一下。轉瞬即逝,卻還是被如意敏銳的捕捉到了。愈發證實了心裏的猜測,果然與韓子狐有關係。
“她下的毒在一般人那或許是無解。可是在我這卻輕而易舉。你不要質疑我的醫術。”段景軒佯裝不悅。
“是麼?”如意挑眉輕笑。幽幽的歎了聲氣,“到現在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麼?風憐紫既然想拿扭扭威脅韓子狐,又怎麼想不到他身邊有你這麼一號人物。若是她真的忌憚你,又怎麼會放扭扭跟著白敬遲天南海北的走而不擔心?段景軒,我隻想要一句實話而已。就這麼難麼?”
“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那好。那麼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如意起身,朝門口走去。
楚悠看了他一眼,流露出一抹掙紮。段景軒輕輕搖搖頭,示意她不可以。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門口的如意猛地轉身,轉身際,頭上尖銳的金釵已經抵在頸脖跳動的血管上。
“夫人……你幹什麼?”楚悠猛地起身,神色驟變,大駭。
“我隻想要一句實話,段景軒,若是今天你不肯對我說實話,我就死在這,一屍兩命。”說著,為了顯示她的抱死的決心,金釵猛地刺進。頓時滲出一股殷紅,順著她凝玉般白皙的肌膚緩緩下滑。
紅與白的碰撞,激烈刺目。
段景軒冷冷的看著她,內心掙紮。他在賭,賭他的勝算有多大,賭如意到底敢不敢真的一屍兩命。
韓子狐千叮嚀萬囑咐這件事不可讓如意知道,如意為他受了太多的苦,如今他能為她做隻剩下這些,她已經為他流了太多的眼淚了。她的後半生應該在笑容裏度過。
“景軒,求求你告訴她吧,不然夫人真的會死在這的。我了解她,她一定做了決定是絕不會改變的,況且她肚子還有韓少的孩子啊。你就算不為她想,也要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求求你景軒。”楚悠抓著他的袖子,急切的說道。
果然,果然有內情,如意不覺恨得牙根直癢,在心裏無數遍的咒罵著韓子狐,你個大混蛋,王八蛋,虧我之前還相信你是真的變了,原來還是一樣這麼自負,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永遠不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混蛋,王八蛋!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難道我在你心裏真的脆弱的不堪一擊麼?韓子狐!
眸底陡然浮現出一抹冷然。她緊握著金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屬三個數,若是你還不肯說,我會毫不猶豫的刺進去,段景軒,不要懷疑我,我真的會說到做到。等到韓子狐問你要人的時候你就把我的屍體給他!”
段景軒簡直要被……被這兩口子給折磨瘋了,一個比一個軸。就連表情都一模一樣如出一轍。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碰見這兩口子。分分鍾把人給逼瘋的節奏啊。一個不讓說,一個以死相逼非要讓說。
啊……瘋了……瘋了……
“一——”
金釵刺進一分。
“二——”
金釵又刺進一分。血比剛才流好像更多了些。
“三——”
她緩緩的抬起手,猛地……
“住手!”楚悠崩潰了,衝著她大喊道,“你先吧金釵放下,我說,他不說我說。”
她毫不懷疑,若是她晚喊那麼一秒,她真的會把金釵狠狠的刺進去。
“是韓子狐。韓子狐給扭扭渡的毒,把扭扭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轟的一聲悶雷在腦袋裏炸開了花。哐當一聲,手一鬆,金釵應聲落地。她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撞在門上。怔怔的看著楚悠。
果然。果然是韓子狐。嗬嗬,她就說風憐紫下的毒怎麼會那麼容易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哭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她,哭他到底中了毒該怎麼辦,笑他真的變了,為了她和扭扭可以連命都不要,笑他真的愛她愛到骨子裏。
你怎麼這麼傻啊……你怎麼這麼傻啊。她忽然明白為何那天韓子狐要不顧疲累連夜回到她身邊。他是在害怕。害怕和她相處的時間越來也少,他想抓緊僅剩能和她在一起的一切為數不多的時間呆在她身邊。當他摟著她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就像是被宣判了毫無轉圜的死刑,在等待行刑的時間裏,抓緊一切時間與心裏最愛最掛念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