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閱聽人(或者可認為迷)不但可以積極地反饋傳播效果,還會以媒體源文本為藍本,參與重新構建媒體文本,甚至創造新文本的活動。迷群在與媒體文本互動過程中,構建屬於自己的認同(identification)及符號象征(icon),例如2007年東方衛視真人秀節目《東方好男兒》前三甲井柏然、喬任梁、付辛博的粉絲為自己取名為“Babyface”、“VIP”和“波板堂”。更有甚者,重慶衛視2007年選秀節目《第一次心動》8月廣告中以“心動嘉年華,粉絲最有戲”的標語赫然推出“心動Fans嘉年華”網絡社區粉絲狂歡節活動,鼓勵粉絲用上傳網絡拉票視頻的方式支持“心動”選手。雖然這檔選秀節目因其節目格調問題於同年8月被國家廣電總局緊急叫停,但將粉絲作為重要媒體文本這一活動卻標誌著電視媒體對迷群的培養從“下意識”向“有意識”轉變。
二、新媒體的發展激發受眾的積極參與性,進而使之成為媒介內容的一部分
偶像崇拜迷在電視傳統媒體和社會的刻板印象中早已被妖魔化為“激進”、“危險”、“病態”等形象,歌迷馬克查普曼射殺披頭士主唱列儂的個別案例成了定義整個迷群“偏執分裂形勢”的佐證,在電視鏡頭中有關於偶像與迷群的報道常常被武斷地切為幾個歌迷/影迷引發騷動、場麵失去控製的鏡頭。比如“楊麗娟追星”事件中的媒體參與使得“歌迷追星”這一簡單情節變得更加複雜,媒體一方麵帶有負麵評判傾向地報道楊麗娟赴香港追星;另一方麵媒體也成為事件本身的製造者和炒家,使事態進一步惡化。這一案例中,媒體一次又一次地“鼓勵支持”和炒作曝光潛意識地肯定了楊麗娟的行為,刺激她在眾人關注下進一步作出過激行為。當電視媒體擺弄著這個本已可憐的追星族,將其作為反麵教材屢次曝光在熒屏的同時,也為自己贏取了收視率和業績。這一點很好地體現了電視媒體與迷之間相互依存且對立的複雜關係。電視傳統媒體製造文本是為了吸引更多的受眾,在這個層麵上受眾成了媒體的上帝;另一方麵,迷群的集體力量對電視媒體的絕對權力形成了強大的輿論壓力,對其主流話語權提出了挑戰,從而把電視和迷群(特殊受眾)推到了近似敵對的局麵,迷群轉而投靠相對“包容”的網絡媒體。
大眾傳播學的“有限效果論”承認有積極的受眾,並指出隻有受眾是積極的,媒介傳播才能起到加強或削弱的作用。因此受眾不再是被動接受,他們不僅會向傳播者反饋效果,也積極地參與到文本內容製造的活動中。新媒體中受眾積極參與的特點正是保證其旺盛的生命力與老式媒體競爭的重要原因之一。
網絡媒體的絕對力量弱於傳統媒體,迷群可以超越時間、空間的限製聚集起來,在虛擬社群中得到更多的價值認同。而這種認同和歸屬對於迷,特別是青少年來說,在被學校、家長、社會權力支配的實際生活中不易獲得。同時,網絡身份的非實名製也使迷們在虛擬社群中更大膽地展示出與現實生活不一樣的情感表露、能力顯示和價值思想。也就是說,虛擬給予他們的是一個無約束、充滿無數可能的自由幻想世界。在這個世界中,迷仍然可以訓練獨立精神和培養各種技能。“文化批判論壇第三十七場迷文化研究中的發言人陳彩瑛提出,迷在虛擬社群中可以培養判斷力、人際禮儀與公關、拓展生活與文化視野”。在這樣一個良好的氛圍中,迷的非強製消費主動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