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所發生的債務危機不是偶然,是必然。負債發展是資本主義的一大特點。在世界所有國家,沒有負債的企業可以說是鳳毛麟角,這是因為沒有“大舉債”就沒有大發展。可以這樣說,沒有大舉債,就沒有資本主義國家的過去,也不會有資本主義國家的現在,更不會有資本主義國家的未來。舉債在某些意義上說就是貸款。貸款是資本運行的動力之火,但是如果這把火燒得太大了,不但不能發展經濟,反而會將財富化為烏有。
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尤其是歐洲國家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出現歐元危機,美國自然是興高采烈了。美國的金融學家和媒體異口同聲地唱衰歐元。美國“投機大鱷”喬治·紹羅什幸災樂禍地說,歐元麵臨的挑戰超過希臘債務危機,歐元設計存在的機製性缺陷今後將使歐元麵臨更大難題。美國《紐約時報》發表評論,提出“原罪說”。《紐約時報》認為設計者當初硬把經濟、財政和貨幣情況較好的北歐國家和情況較差的南歐國家弄到一起,建立一個超越主權國家的區域貨幣聯盟,一個錯誤的開始隻會有一個悲慘的結局。美國《時代》周刊甚至認為,歐元區消亡的日子可能屈指可數。
美國的專家和媒體所說的這些不無道理。深諳此理的德國對歐洲的未來憂心忡忡。德國總理默克爾說:“一方麵我們應該記住歐元是我們的共同貨幣,另一方麵我們也必須認識到應該從問題根源入手處理危機,而根源就是希臘的巨額財政赤字和可信度的喪失。”對於這場危機,德國的態度是,歐盟條約沒有緊急援助別國的規定,目前幫助希臘的最佳方式是希臘必須“做好自己的家庭作業”。同時,德國提出修改“憲法”,對出現債務危機的國家實行暫時開除歐盟的措施,以保證歐盟及歐元的安全。德國的這一建議,立即遭到法國的反對。法國的理由當然是冠冕堂皇,但其實質是出於自身的考慮,他的經濟運行狀況也不太好,怕這一措施將來會用到自己的頭上。
由於法國和其他一些人的反對,德國隻能放棄這一建議。如前所說,歐盟財長會議達成了7500萬歐元的求助協議,但德國對救助協議的啟動設置了苛刻的條件,即隻有在特別嚴重的情況下才能啟用該協議,同時還需要得到歐元區所有國家的一致同意。但是,由於歐元區國家無力解決巨額資金問題,法國總統薩科奇提出,貸款的2/3由歐元區經濟體承擔,剩餘的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提供。
麵對共同的危機,需要歐盟成員同心協力。道理很簡單,但歐盟27個成員國並非是鐵板一塊,在爭權奪利中,卻很難做到。英國對德國和法國在歐盟或歐元區擴大或強化權力極為敏感,小國更是擔心喪失主權或政治獨立。對此,歐元創始人之一奧特馬爾·伊辛說:“在尚未建立一個政治聯盟的情況下就創立貨幣聯盟,是一種本末倒置的行為。”雖然默克爾堅持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應在希臘援助計劃中發揮主要作用的立場,但由於同意由歐元區國家籌集大部分資金,她仍可能付出沉重的代價。法國和歐洲中央銀行曾反對求助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擔心這樣會損害歐元的信譽。
麵對債務、歐元的雙重危機,歐盟內人心浮動,各為其是。2010年3月30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卡恩在布加勒斯發表演講時,警告歐洲:
“在美國和亞洲經濟走出全球衰退的同時,歐洲麵臨降級到世界經濟第二梯隊的危險。……如果歐洲人不迅速行動,那麼可能在10年或20年後,競爭將在美國和亞洲之間進行,歐洲將被撇在一邊。”聽了卡恩的這番話,德國的心是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