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這種情況下,西部地區怎麼樣發展得更好?現在西部發展和過去東部發展麵臨的環境是不一樣的。在資源條件方麵,我們麵臨國內資源枯竭的問題,也麵臨國際資源競爭日益激烈的問題。在市場條件方麵,我們可能會麵臨發達國家經濟增長長期低迷、外部需求增長趨緩的問題。一些發展中國家(如印度、巴西、南非)的快速發展,一方麵是好事,另一方麵也會加劇在市場和資源方麵的國際競爭。在資源和市場的雙重約束下,怎麼樣走出一條快速而又可持續的路子?原理上是好講的,關鍵是怎麼走?我們可以說走集約、普惠、內生增長的發展道路,但是這確實很難。無論如何,不能再重複沿海地區的路了,環境變了,機會已經沒有了。當然,中西部地區也有一些機會,過去製造業能力比較強。可以以此為基礎,開辟出一條新路。
第三,我想講的是培養增長極的問題。培養增長極的意義有兩點:一是聚集經濟活動,二是聚集人才和創新要素。現代的創新不可能遍地開花,因為現在的創新是需要很多投入的。說讓中小企業去創新,這個觀點值得商榷。現在和過去的創新不一樣,沒有巨額的投入,創新也就是邊邊角角的創新,進入不到核心領域。真正的創新是需要大量的人力、設備投入的。另外,培養增長極對西部來說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西部地域十分廣闊,但是人類可在其中活動的空間是比較有限的,西部更應該注重生產要素的聚集。
關於培養增長極我們提出了幾個原則:一是我們主張還是要恰當地幹預。市場是配置資源的基礎,但是規劃和不規劃,增長極放在這個地方和放在另外一個地方,其對區域經濟格局的影響不一樣。所以我們強調在發揮市場機製作用的同時,政府要進行適當的幹預。國內外有很多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現在有條件把增長極的布局規劃好。二是我們主張要適度傾斜。 “十二五”規劃中提到的重點區域,應該說是培養增長極的著力點。現在我們強調普惠的發展,但這不是說,發展沒有重點區域。理想的格局是,增長在空間上集中,同時實現人口在空間上的集中。三是我們主張增長極要在空間上進行匹配,大、中、小增長極各自發揮不同的作用。在發展思路上,我們強調要堅持效率和公平的統一,處理好增長核心區和增長輻射區的關係,處理好不同類型增長極的關係,處理好規模和數量的關係。
董忠:對西部開發,杜主任他們都是直接在一線製定政策,我們是屬於二線的,關注一些東西,領導同誌的講話等,可能涉及到這方麵的內容。
首先,我談一下自己對西部大開發的認識。目前對於西部大開發,我們更多是定位在縮小區域差距,從這樣的層麵和角度認識是不夠的。我感覺西部大開發這個事情很大,從我們整個經濟發展來講,一個是支撐我們的戰略機遇期,再一個是延續我們的比較優勢。東部現在的勞動力優勢已經沒有了,剛才侯部長講了這幾年中西部的發展速度比東部快,2007年幾乎所有的指標增長速度,西部同時超過了東部,GDP、固定資產投資、財政收入、城市居民收入、農村居民收入,就那一年第一次超過了東部,08年中部也超過了東部。我們想為什麼是2007年發生了這樣一個變化?我們做了一些研究,後來發現,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勞動力,16歲到40歲的青壯年勞動力數字的峰值是2003年,03年之後這個數量就開始減少,到2007年的時候,16-40歲勞動力的總量比04年減少了600萬,08年減少了900萬,到2009年減少了將近2000萬,減少的速度非常快,這就告訴我們勞動力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我們03年達到峰值,04年珠三角開始出現民工荒,很快蔓延了中部,蔓延到西部,就是說勞動力結構發生了變化。再往後五年、十年,我們中國發展的優勢在什麼地方?他們有的還說勞動密集型的,但是在東部,這個優勢已經沒有了,我們一年農民工增長600萬,但是中西部增長的速度比東部快,這些人更多地願意在比較近的地方幹活,不到珠三角這些地區了。在今後五到十年中,加工貿易誰來做?可能要往西部轉,我們的增長速度東部主要靠投資和出口,出口現在很明顯,投資也沒得投了,都建得差不多了,再投資靠什麼?短期內消費難以有效拉動經濟增長。所以我們未來,至少到2020年之前,這樣的戰略機遇期中,西部要發揮很重要的作用。在這些地方發展,勞動力的優勢還可以繼續維持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