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窒息的靜默中,所有人都暗自看著兩人,隻見雪的衣袖一閃,楚蕎便已經上了馬,幾近在眨眼之間,兩人連人帶馬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宸親王府的侍衛隨之一掉馬頭,策馬追隨著離去。
諸葛無塵獨立在夜風中,望著楚蕎被帶走消失的方向,一雙清明的眸子翻湧起無盡的不甘和憤怒,卻又緩緩歸於波瀾不驚的沉寂,讓他整個人恢複了一慣雍容淡定,冷靜從容。
單喜下了馬,走近前去,隻是眼中再不複之前的恭謙,“左賢王傷勢如何了?”
“無礙。”諸葛無塵麵無波瀾回道。
單喜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望向這位蒼月被譽為神子的傳奇賢王,直言道,“不管王爺是對宸親王妃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咱家勸左賢王莫再多做糾纏。”
諸葛無塵劍眉微揚,笑意微涼,“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心不在宸親王身上,若是本王堅持不放呢?“
單喜眸中一逝而過的精光,諸葛無塵少年成名,自然不會是一時興起瞧上了宸親王妃,要來得罪宸親王,隻是初見不到數日的兩人,何以會這般糾纏不舍,這讓他不解了。
“王妃的心在何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是宸親王妃,隻要宸親王一天沒體棄她,她就一天是宸親王府的人。”單喜態恭敬,說出的話卻是錚錚有力。
“是嗎?”諸葛無塵淺然一笑。
“咱家記得沒錯的話,左賢王快要成親了,將迎娶的便是同來的晏子喬晏姑娘。”單喜說著,朝山穀歸來的火光處望了望,繼續道,“不知晏姑娘若是看在方才那一幕,會是什麼感想?”
諸葛無塵麵色微沉,從一名侍衛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先行趕往木蘭行宮。
單喜望著夜色中,一騎遠去,淡聲吩咐道,“來人,去穀中通知寧王,左賢王已經回來,不需再找了。”
木蘭行宮,閑雲庭。
楚蕎被燕祈然拎著一陣風似地卷進了屋內,一進門他便鬆了手,楚蕎被那速度帶著一個踉蹌,而後一語不發地站在原地。
燕祈然沒有說話,徑自回到榻邊自行斟了茶,細細地品著,眼皮都未再抬一下。
楚蕎以為他會怒火中燒地下令軟禁她,或者再把她強一回,更或者直接休了她殺了她,可是等了半晌,對麵的人也沒動靜。
一時間,她摸不準他的心思,心中更是忐忑難安。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鼓起勇氣,望向榻上一直靜默的男人。
燕祈然淡淡抬眸,目光冰冷,“王妃與左賢王雙雙同歸,你想怎麼樣?”
楚蕎一時無言以對,諸葛無塵受傷落穀,自是會有很多人前去救人,根本輪不上她出手,本來萬壽宴上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如今他們又一起從穀中回來,誰不會以為她是給他戴了綠帽子。
他目光輕漫而冰冷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落在她嫣紅潤澤的雙唇,“還是我滿足不了你,所以你紅杏出牆,讓他來上你?”
楚蕎不可置信地抬頭,“你……”
這個人男人一向話少但出口的話,十有分九帶刺,隻是他怎麼能出說這麼不堪入耳的話?
這一刻的燕祈然讓她陌生,因為在她麵前的燕祈然,是淡漠的,安靜的,溫柔的,孩子氣的,但她從未見過這般陌生的她。
燕祈然盯著她那雙明顯被人滋潤過的紅唇,鳳眸陰冷駭人,語氣帶著一絲尖銳的譏諷,“難道我錯了?他就沒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