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裏迢迢找了大半年,找到這裏來,他開口幾句話,就是又要趕她回去,心中便是越想越委屈。
於是,趕快下床穿了鞋,一邊穿竟又不爭氣地哭了,“行,我走,我回去,你愛去哪裏去哪裏,我不會再找你,我跟禳兒會把你這混蛋忘得幹幹淨淨,你想怎麼樣,我都不管了。”
他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五年,害得她哭了這麼多回,害得她找了這麼久,如今找到了,竟對他們母子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燕祈然擰著眉看著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又哪裏惹著她了。
楚蕎下了床,抬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氣憤地朝著外麵走了。
燕祈然一把拉住她,皺著眉道,“你到底要怎麼樣?”
楚蕎越想越氣,伸腿就踹,哭著罵道,“你讓我五年見不到兒子,你讓我兒子五年沒有娘,你讓我傷心那麼多回,你說我要怎麼樣?你說我要怎麼樣?”
燕祈然白袍上被他踹得滿是腳印,倒也沒去躲,仔細想了想自己也確實做得有點不好,可是她難過傷心,他又何嚐有哪一天好過了。
“你高興就把我逮在身邊,不高興了就扔得遠遠了,想要兒子就搶到自己身邊,不想要了就丟給我,你把我們當什麼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楚蕎猶不罷休地打罵道。
她把燕禳一個人丟在岐州,這都已經半年了,她都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混蛋男人。
聽到這裏,燕祈然也明白了,想來費盡心思要瞞過她的事,如今早就已經被她知曉了。
燕祈然心疼地把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由衷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倨傲如他,恐怕這也是他第一次向人說出這樣道歉的話。
楚蕎聞言愣了,亦安靜了下來,不再踢他打他,安安靜靜地靠他的懷裏,靜靜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半晌,楚蕎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泛疼的胃,出聲道,“我要吃飯。”
燕祈然愣愣地挑眉,低頭見她按著自己的胃部,牽著她出了房間,穿行在空曠無人的殿宇樓閣,帶他去找吃的。
“你為什麼會在神王殿?”楚蕎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殿宇,問道。
燕祈然抿唇沉吟了片刻,她問這樣的問題,想來還有些事情還不知道,這些事也還是不要讓她了解的好,畢竟對她而言也並不什麼好的過去。
“前麵廚房快到了,想吃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扯開了話題。
神王殿很多年前也是有很多弟子,但這裏被封多年,便也空落了下來,回到這裏便也隻是他一人,沒想到她還會找到這裏來。
楚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來。
進了廚房,楚蕎尋了地方一座,一手撐著下巴瞅著挽袖子忙碌的男人,眉眼間蕩起柔柔的笑意。
燕祈然鍋上先煮了粥,便開始洗菜切菜,抬頭瞅了她一眼,問道,“現在總能說了,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楚蕎自己抱著杯子喝了口水,如實說道,“我送禳兒回上京,沒找到人,然後又去了江南和桃源穀,都沒找到人。”
她微低著頭說著,想起那時候的心境,仍舊心有餘悸。
燕祈然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停了下來,心中也不由有些不是滋味兒,也漸漸明白了她方才為何那般氣急。
“之後尋到魔域,找商容借到了天機鏡,方才尋到了海上。”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難辛酸,麵對一次次的失望,那些滋味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燕祈然聞言深深皺了皺眉,思量著商容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否則也不會跟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