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安睡夢快活的從大門內奔出。她的手中拿著柔軟的毛巾,一麵領著主人進門,一麵擦拭魄曦臉上的汗珠,同時嘴裏還不忘交代今天一天客人們的動向。
“那幾位大人們今早突然向我要地圖,我怕弄壞了少爺的東西,所以請人上街買了幾張新的。他們研究地圖研究了一整天呢!而且那位漂亮的小少爺還把二樓客房的窗簾全拉起來,直到太陽下山才”
魄曦在老管家的話語陪伴中進入客廳,他稍稍用雙眼將四周掃了一遍,幹淨整齊的會客廳沒有一點減損,而這也讓魄曦微微鬆了口氣。他轉頭輕柔的打斷安睡夢的話問∶“客人們還在二樓嗎?”
“還在還在!都在二樓盡頭的那間雙人房裏。少爺也要上去嗎?那我待會讓女仆把晚餐送上去。”
魄曦點了下頭,送走女管家。他望著帶著些許弧度的大理石樓梯,在深深吸氣調整心情後,金發藍眼的白陽騎士團團長作出嚴肅的表情,朝著管家所說的房間前進。
當魄曦打開門時,房內的景象完全不像他所想的混亂。雖然數張仰日地圖攤在地上、床上,但總括而言,客房內的擺設並沒有多大改變,除了一兩張椅子外,家具和裝飾品全都安靜的待在原處。
“啊!你回來了啊?”
坐在蕾絲床上的香奈可抬起頭,以爽朗的微笑向入房者打招呼;魄曦雖感到微微的不妥,但在那令人舒服的表情影響下,他仍輕笑了下回應。
“不行喔~”坐在木雕椅上的子夜低頭看著地圖,但說話對向卻是站在門口的魄曦,黑色貴公子頭也不抬的對騎士團長搖搖食指∶“香奈可已經和夏利私定終生了。”
香奈可愣了一下,接著才在腦中將子夜的話翻成她所能理解的字句,又羞又怒的女軍官急著澄清,不過另一人卻搶在她之前發言。
“私、私定終生!?”魄曦雪白的臉迅速漲紅,一向沉靜的聲音也瞬間變調∶“我對香香奈可小姐並沒有那種意思,你別亂造謠!”
跪在地上看地圖的小落點點頭,一邊用蠟筆勾劃重要地標一邊道∶“同意。單戀、好朋友。”
小落的話引來香奈可和魄曦的不解,兩人同時皺起眉望著美麗的銀發孩童。
“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已經進展的差不多了呢!”唯一聽的出小落話中意的子夜惋惜的道。房內另外兩名大人也將目光從孩童移到魔族身上,無言的請求對方解釋。
子夜回視著射向自己的目光,理所當然的說出自己理解的意思∶“同意仰日先生的話。香奈可是單戀,因為夏利隻把她當成好朋友。聽不出來嗎?”
“誰聽的出來啊?”
香奈可的結論換來子夜的困惑和魄曦的同感。小孩童默默的望著表情各異的大人,他敲敲手中蠟筆,好讓眾人的注意力回到地圖上。
“這裏,近。”小落的蠟筆筆尖指著地圖中央偏東的地方,標示為鍾樓的建築物緊鄰著神居的邊緣,同時也是大神殿外最高最接近環柔居所的跳板。
“這句要翻譯嗎?”
子夜笑眯眯的詢問香奈可,被剛剛的話搞的有些心神不寧的女軍官瞪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回道∶“不用。”
魄曦望著一群打神居主意的客人\",腦中回想起早上灰雨晨的話。他歎了口氣,一麵帶上門一麵道∶“你們在我家時小心一點,別讓人發現了。”
“為什麼?”
清冷直接的問句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小孩童之口,魄曦關門的動作稍稍一緩,掙紮了一會後還是說出實話∶“我妹妹是下屆聖女,近日要舉行升神儀式。算我求你們了,別作出會讓她地位不穩的事。”
“快死了。”
房門在完全闔上的前一刻被撞開,魄曦睜大了眼,雙目緊緊的鎖著小落問∶“誰快死了?”
“你妹妹。”小落放下蠟筆,紫瞳中倒映著魄曦激動的臉龐,以幾近冷血的平靜道∶“升神,神取體噬魂。”
“升神儀式就是神明取走軀體,吞噬靈魂的行為。”將破碎字句翻譯成文的子夜淺淺的微笑,甘甜的話語讓魄曦的臉部表情從驚訝轉成扭曲∶“哎呀~既然都要死了,那地位什麼的也不重要了吧?這麼說起來我們可以為所欲為了。”
子夜正對著魄曦,甜美燦爛的微笑和蒼白扭曲的臉龐遙遙相望,年輕的騎士團長緊緊握拳,僵持了好一會後才以顫抖的聲音道∶“你說、說謊!神上不會這樣對待的子民!”
魄曦的話沒有激起子夜任何不悅,他輕鬆的晃晃靠在椅腳上的雙足,以一貫的完美笑容麵對質疑∶“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隻是轉述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