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冷冷道:“就憑你們兩?真真大言不慚。”
話雖如此說,他卻在思索著撤退後路,一旦打起來,他一個六階破氣境終究無法以一敵二。
陰師兄嘴角咧著,奸笑一聲道:“憑我兩已經足夠了。”
陳博微微偏頭,低聲道:“我牽製他兩,你看準時機逃走。”
風遲絲毫不假以辭色,冷眼以對,並不回話。
“陰師兄,千萬不能讓他兩逃了。我牽製陳博,你迅速拿下風遲,千萬不能失手。”文吉如是說道。
陰師兄點了點頭。
風,忽然起了,一片落葉從四人眼前緩緩飄落。
陳博急忙道:“就是現在。”
風遲並不遲疑,身形暴漲,轉身就逃。
他使出全身力氣,倉皇逃竄。在這時,他已沒有任何風度可言,他清楚的知道,那兩人對自己殺念頗重,一旦被截住,自己難逃一死。
聽著後方傳來的怒吼,風遲甚至沒有留下來作戰的念頭。不僅僅是實力不濟的原因,更有其他重要的因素……
往樹林深處逃去,風遲邊逃邊回頭張望。這是人的本能行為,都想看一看危險離自己還有多遠,是否敵人沒有再追來了。
突然,一聲長嘯從後方傳來:“臭小子,你逃不了的。”
風遲突又慌忙回頭一望,他沒有看見敵人的影子,眼前依舊是一片枯葉即將落光了的樹木。
可是群鳥展翅尖叫的聲音讓他明白,敵人越來越近。
所以風遲連忙回頭,加快腳步。
不料回過頭來時,風遲卻一頭撞在了一顆合抱粗的樺樹上。
頭昏腦漲的風遲在此時卻片刻也不敢停留,抹了一把額上流下來眯著了眼的鮮血又繼續逃竄。
後方傳來陰師兄陰聲怪氣的戲謔聲:“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總好過落得個埋骨荒野的下場。”
風遲不知道陰師兄話中的意思,他此時根本不想考慮任何事,他一心隻有逃竄,因為聲音近了,更近了……
陰師兄起身一躍,從一顆樹梢躍上另一顆樹上,行時如風,直追風遲而去。
就在他身影消失不久後,有兩人走到了這裏。
其中一人白眉白須,童顏鶴發。身形適中的老人身著樸實無華的青衫,一舉一動看來十分灑脫不羈,特別是那雙眼精明無比的雙眼,透著滄桑閱曆與洞悉世人的睿智。
另一人是位二八女子。女子膚如凝雪,眉如粉黛,五官精致,身著一身黃色紗衣,腰間別著一塊繪有‘撥開陰雲見月明’的上等良玉。看她走起路來活蹦亂跳的樣子,定然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子。
見到老人停下腳步,女子大眼忽閃,歪頭對那老人道:“師傅,你不是說給我捕一隻靈獸做見麵禮麼?可是還未到‘鬼語’,為何又停下來了呢?你一路走走停停,都不知道耽擱了多少時間,照如此走法,何時才能到達鬼語呀!”
老人微微一笑,道:“修途漫漫,最忌心浮氣躁,若凡事以平常心看待,處事靜如止水,古井不波,也就不失大道其中,我自渾然之境了。”
女子微蹙秀眉,鼓腮嬌聲道:“師傅呀,你就別之乎者也說些我不懂的話了,我一路聽得腦子都要爆炸了。”
老人搖頭失笑。剛收的這個弟子可說天賦驚人,連自己也自歎不如。本來自己曾與她父親說了多次,讓她拜我門下,可她父親一直不鬆口。然而前不久又主動開口讓我將她女兒帶走好生管教,一問緣由,不想竟直言不諱說他女兒太過桀驁不馴……
不經意一瞥,一顆帶著血跡的樺樹吸引了老人的目光,老人心思一轉,道:“允兒,你說這裏為何會有血跡呢?”
允兒好奇走到那顆樺樹跟前,蹲了下來,道:“師傅,血跡未幹,應是留下不久。”
允兒用食指指尖沾了一點血漬,而後中、食兩指輕揉了兩下,道:“動物的血相對粘稠些,我想,這應該是人血。”
老人擼著長須,繼續考驗著道:“你說這是人血,我暫且信你,可你看這裏樹木並不密集,你試想那人為何沒能看到這合抱粗的大樹呢?莫非這人是瞎子?”
藍允兒用手撐著下巴,做出一副捕頭辦案的樣子,模樣認真且可愛。
思索片刻後,她淺淺一笑,道:“我知道了。”
老人輕‘哦’一聲,等著她回答。
“那人應該不是瞎子。我想他正陷入困境,多半是在被人追殺的途中,他慌不擇路,一路逃竄,又一直回頭,不小心,才撞上的。”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
老人往前方望去,他雙眼望去的方向正是風遲所逃的方向。
他的眼神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像是穿透了林木的層層阻隔,仿佛見到了風遲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