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烈渾身都顫抖得厲害,後視鏡裏,葉初夏真的不顧一切地往馬路中央衝,她身後,有車正狂按喇叭衝了過來。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執拗得可怕,如果自己真的走了,估計晚上新聞就會播報,容達集團的負責人橫死街頭的消息。
他很無奈,卻也不得不停下車,將車往回倒。那輛車開近了,從葉初夏身邊繞過去,路過她時,還怒吼道:“哪裏來的瘋女人,要尋死也不要害了別人。”
那人罵罵咧咧開走了,葉初夏卻恍若未聞,她隻看到那輛輝騰正疾速往回開,她衝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拍車窗,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此時此刻,她激動得一遍一遍地叫:“君烈,君烈,君烈……”
容君烈再也忍不住,推開車門跳下車,將她擁進懷裏,聲音低低啞啞地,卻隻發得出“啊”聲。葉初夏抬手奪走了他的麵具,看到他的臉時,她怔住,他的下巴到耳後,都被火燒傷了,此時結了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
看見她眼裏掠過的複雜情緒,容君烈狠狠地閉上眼睛,想叫她不要看,卻發不出聲音來。他低頭拾起麵具重新戴上,默默轉身往駕駛座走去。
葉初夏一驚,知道自己的眼神傷害了他,她連忙衝過去,自後麵抱住他,哭道:“君烈,不管你變成什麼樣,老了殘了聾了啞了,我都要你,隻要你。”
容君烈心神俱震,她的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生怕他會飛似的,他的神情漸漸軟化下來,回身將她擁進懷裏。葉初夏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委委屈屈道:“你別不要我,你別丟下我。”
他的心一滯,眼裏也閃爍著淚光,從原始部落死而複生,他發現自己燒傷嚴重時,一度很絕望,可是看到錢包裏那張燒得隻剩葉初夏的笑臉時,他又無法放棄自己。
她的笑臉似乎在告訴他,活下去,活下去……
他撐過了最痛苦的治療,剛有了起色,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國,就怕她會擔心。可是回到Y市,看著她那樣美好,他卻不敢接近了。自己現在形同廢人,站在她麵前,似乎都會玷汙了她。
那天他忍無可忍,跟著她坐同一班電梯,隻想離她近些,再近些。然而當她看到自己耳後的傷疤時,她那害怕驚懼的模樣,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誰說隻有女人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男人也同樣在乎。
所以那天下午,他看見她翹班,歡天喜地去收拾打扮,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可是心裏卻嫉妒得厲害。於是也穿了禮服,跟在她的車後麵,進了世博酒店,失控吻了她。
後來察覺她要摘自己的麵具,他怕自己如今這醜陋的模樣會嚇著她,不敢出現在她麵前,匆匆走了。
明天,他就要去韓國,將全身的疤痕重新修補好,所以他忍不住想再來看看她,隻看一眼就走。卻見到她跟葉明磊吵起來,葉明磊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聽到她對葉明磊說:“我今生非容君烈不可,除了他,我不會愛上任何人。”
語氣那樣堅定那樣執著,他的心都被撼動了,本來早就該走的,可是因為她後來那句“就算他不回來,我也會一直在這裏,守著他的王國,等著去地獄見他。”他就再也沒有半分力氣踩油門離開。
這是他愛上的人啊,無論自己變成什麼樣,她都會愛他如初。她以死相挾,他逼得退無可退,隻能出現在她麵前。他說不出話,隻能陪著她流淚。
不一會兒,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抬頭看著他,“君烈,你怎麼不說話?”
容君烈看著她苦笑,他就知道自己瞞不了她,他拉著她的手,在她手心慢慢的寫字,“在原始部落裏,我被燒傷了,嗓子被濃煙嗆了,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聽他說自己被燒傷了,葉初夏驚慌地看著他,他的臉都傷成這樣了,那他的身體呢,是不是就體無完膚了?她著急地想要去掀他的衣服,卻被他製止,搖頭叫她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