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三識:過去,現在,未來。餘年逾六十,初悟過去識。是時仙林一魔,為修魔法,竟引一城血流成河,百餘人命,一朝魍魍。餘怒不可遏,尋跡而去,一番曲折,終斬此魔。”
“然佛刀斬下之際,過去識萌動。餘竟以刹那之短,觀此魔一生之長,卻不勝唏噓,悵然失神。”
“此魔本是大家之子,少時曾有一妹,年不過豆蔻,便身染重疾,日銷鬥金。後父終不堪重負,畏債台高築,連夜出走,再不知所蹤。
“走投無路之際,此魔竟誤入煙柳地,因容顏甚美,惹達官垂愛,方知此生財之道,以取妹續命之金。
“未己,妹以病甍,母悲痛之際,竟知子煙柳之事,羞甚,瘋。其後半年,日夜打罵,怒其不爭,終失心而死。
“此人恨世所不公,方墜魔道。。。。。”
“餘惑矣,蕩魔之心全熄,不知何往;心血來潮,尋一山頭,創立一寺,名如是,冀如是觀之意,憑此自勉,妄以解惑。然其後百年,寺愈興隆,惑愈深遠,至今未解,隻悟世如轉燭,餘懦,但問佛心永恒,故創下《轉燭經》。”
“再百年,餘修《轉燭經》,迷至亂神;佛法愈深,心魔陡生,後終悟轉燭一經,雖成佛家元力,卻早墜魔道,佛無永恒,佛心更無永恒;欲棄,然轉燭佛力早已深入丹田,唯化功可解;餘貪,不忍百年苦修一朝化散,故鑄此轉燭戒,以鎮心魔。”
“末百年,心魔叢生,餘鈍,已無力抵禦,終墜魔道,錯殺愛徒,痛,愈絕;悔,晚矣,方悟已到自取之時;彌留之際,本欲毀此轉燭一經,然兵帝偕卜算子一同來寺,望保以此經,餘未來識刹現,亦覺其於未來或有大用,故留此經於轉燭戒中,以待後世有緣人。”
“世如轉燭,莫問前路;佛心永恒,堅若磐石。。。。。。”
張烏腦中轟然一鳴,臉上微閉著雙眼,霎那間無悲無喜,外界的聲音、心神中本來蘭姨的聲音突然被拉遠、遺忘,隻餘這一篇真訣要字在他腦海中回蕩不≡↗≡↗≡↗≡↗,v∷休。
太陽一落下,屋外,漸漸被星光代替;晚風遊曳,菩提樹下,落葉已是積了一層。
真知和尚睡前還不放心,來張烏的屋子偷摸瞧了一眼,見張烏半躺在床上,雙眼微閉,臉上似有若無泛起了金光,心下驚訝,揉了揉眼,那金光又是不見,隻道自己眼花,這才安心回屋睡了下去。
待真知和尚走後,張烏臉上又微微亮起了金光,倏忽又黯淡下去,如此往複,一直到了次日早晨。
張烏徐徐睜開了雙眼,佛光乍現而隱,內視之下,本來破損的經脈竟已全部恢複,而且在本來青藍兩色之外,更摻了幾絲金色,似乎更勝從前。
張烏心頭一喜,運使之前死氣沉沉的真氣,眉頭一皺,片刻後又舒展開來,盡管仍是難揮動幾分,卻比之前連感應都難如登的狀態已好上太多,至少有了希望!
繼續內視之下,張烏臉上不禁一訝,繼而狂喜。
隻見本來萬古長青真氣和九轉冰神真氣涇渭分明之處,隱約出現了幾絲金線,而就在這幾絲的金線之下,本來水火不容的兩種真氣竟開始一融合,盡管極為緩慢,仍彙成了幾縷琉璃般的透明真氣,煞是好看。
二法同修的契機,竟就如此簡單地尋得了?張烏仍有些不敢相信,可感應著那僅有的幾縷融合後琉璃般的真氣,如揮臂般輕鬆控製,遠非之前兩種真氣共存時那般讓人覺得矛盾難受,不禁又確定了一分。
片刻後,張烏似是有所恍然,暗道:這轉燭經,取世如轉燭之意。世如轉燭,指的不就是世無定數?而世無定數,古往今來不能二法同修的法,又豈能一概而論?轉燭佛力依此而生,或許就是秉此真意,才能將本來兩種水火不容的絕強真氣合二為一,哦不,加上它本身,該是合三為一,成了較以前平和許多的全新真氣。既然其透明如琉璃,不若就喚作“琉璃真氣”罷?
如此想來,倒也能解釋得通,張烏這便樂得如此,沒再多想。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當年迦葉禪師創立此經,也考慮到了大千世界本就同載佛性和魔性,妄談佛心永恒,不是可笑?
可在那時他一方麵囿於當年一事難以自拔,另一方麵篤信佛道,以為能憑借佛家大包容心,逆魔性為佛性,以求佛心永恒,故這轉燭經自創立之初,便有佛家慈悲之意,能染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