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走到皇上跟前,搖頭道,“父皇怕是不知道呢,方才女兒可是親耳聽她的丫鬟北瀚皇上有意招半月公子做她的駙馬,半月公子是大禦人,豈能與人做駙馬,若真要娶,那也隻能是她嫁。”
陵容此話一出來,大殿裏好幾個嗆酒的聲音傳來,此起彼伏,宛清瞥頭望去,莫翌軒、阮文浩,就是右相大人都在咳嗽,聲音最大的還是她身邊的某人,宛清眼神淡淡的撇過去,“又是公主呢,相公?”
莫流宸這下真的是欲哭無淚,“不關為夫什麼事,為夫發誓。”
那邊璟浩然回道,“半月公子雖是大禦人,可與本王及公主有救命之恩,公主與他一往情深,大禦與北瀚交好,招他做駙馬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璟浩然這話的是不錯,半月公子雖然是大禦人,可皇上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去給人家做駙馬,皇上一時無話可接,那邊右相大人輕咳了下嗓子,“半月公子已然娶妻,半月公子的事皇上不必憂心。”
皇上擺擺手,“這事容後再議,隻是這獻舞一事?”
若芷公主臉色有些難看,之前在屋子裏,舞衣已經被毀了,現在如何獻舞,若芷公主身後的丫鬟要駁陵容,若芷公主瞪著眼睛讓她閉嘴了,然後回絕皇上道,“若芷粗心,將舞衣弄髒了,要獻舞估計得等到皇上大壽之日了,還請皇上見諒。”
若芷公主舉止有度,不是陵容能比的,皇上了幾句客套話就讓她坐下來了,至於宛容一直就站在那裏不知道是走好還是留下好,宛容氣的直咬牙,隻要每回跟宛清一塊,她就隻有做木頭莊子的份,彈的那麼樣的曲子,還被讚歎,還有沒有理了?!
宛清瞧宛容不自主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弧起,拖人家下水反而害的自己騎虎難下了,不過她被人算計也不會就這麼認栽了,宛清歉疚的對宛容道,“二姐姐,我的舞藝實在拿不上台麵來,你既是認為城吟郡主的舞藝曼妙絕倫,不如和她同台表演一番如何?”
溫貴妃笑著接口道,“這個想法不錯,皇上,臣妾也想瞧瞧城吟的舞姿。”
城吟郡主還能怎麼辦,隻得點頭應下,起身去換衣服,這邊屋子裏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唯獨宛清這一桌詭異的異常,詭異到皇上都幾次三番瞥頭看過來,實在是每回都是瞧見兩人互相暗鬥你瞪過來我瞪過去,然後一致對外,毒舌的厲害,可今兒卻是半都沒瞧見兩人膩在一塊了,再看宛清都快擠到下一桌子去了,宛清往左側挪一點,莫流宸就跟著挪一些,結果就是一大半地方空著。
宛清鼓著眼睛看著莫流宸,“別擠我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擠走,然後換個公主坐這兒?”
莫流宸心中大嚎冤枉,瞅著宛清都沒地方了,隻得坐回去,然後胳膊一伸,把宛清給拉了過來,沉了聲音道,“別胡鬧了,為夫隻是錦親王世子。”
宛清就半倒在莫流宸懷裏,宛清想要坐正了,莫流宸不讓,宛清隻得大呼,“相公,你腿沒事吧,又疼了?”
王妃立時撇過頭來,正好看見莫流宸嘴角抽了一下,王妃眸底當即帶著一抹擔憂之色,“宸兒?”
莫流宸隻得鬆了桎梏宛清的手,搖了搖頭,“就是有一點點的疼,娘子幫我推拿一番就好了,隻是大庭廣眾之下,娘子不大好意思……腿真的很疼。”
宛清無語了,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裏麵了,裝,讓你裝,宛清捏著莫流宸的食指狠狠的用力,結果人家的一點點疼就改很疼了,王妃知道莫流宸的腿是宛清給治好的,也不知道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當下道,“要不你們兩個先回去?”
宛清輕撅了下嘴,她能沒什麼大礙,讓莫流宸自己忍忍麼,不能,那邊莫流宸卻是拽過宛清的手擱在自己的腿上,“回去還不知道要多久呢,幫著捏捏就好了。”
在王妃的注視下,宛清隻得認命的幫著捏起來,可宛清是什麼人,精通醫術,腿上的筋脈自然是一清二楚,什麼地方捏起來最疼還不是手到擒來,然後大家就瞧見某人時不時的呲下嘴,心都跟著吊了起來,東征大將軍的腿疾還沒完全好呢,莫流宸壓低聲音道,“娘子,你不是真想廢了為夫一條腿吧?”
宛清瞪著他,“廢你一條腿還是輕的,我想打個鐵籠子把你關裏麵,然後拿鞭子抽你,看你還能惹桃花去!”
莫流宸眼睛就那麼眨著,盯著宛清,宛清臉上寫滿了認真,莫流宸忍不住捏著宛清的鼻子,“平時不吃醋,吃起來倒黴的就是為夫,不能因為桃花靠過來就這麼待為夫吧,為夫同你一樣是受害者。”
宛清手下重重的用力,耳邊有輕呲聲傳來,宛清翻著白眼,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被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捏一下就裝成這樣,博取同情你,沒門,她今心比鑽石還要硬上三分,宛清全身心都在這上麵,那邊莫城吟和宛容跳舞開始了,這個時代最經典的舞蹈那些大家閨秀都會學的,所以配合起來也沒有什麼難的,就看動作誰比較到位了。
宛清頭低著,一直未抬,直到耳邊有莫流宸低沉如酒的聲音傳來,“以後離莫城吟遠一點兒。”
宛清愕然抬眸,不懂莫流宸為何來這麼一句,就聽莫流宸回道,“她會一些拳腳功夫。”
宛清瞥頭望去,就見莫城吟舞袖回首,那舞姿比宛容輕不知道多少倍,要她看隻會覺得她舞跳的好一些,在莫流宸眼裏那都是輕功的演化,難怪上一回宛容會落水了,宛清想著眉頭都在打顫,宛容怕不是城吟的對手,她要不要提醒一番?
宛清想了兩秒還是把這個想法給打消了,宛容不傻,無緣無故的落水沒了孩子,這筆賬她不會忘記了,對莫城吟她會格外的上心,她又何必去提醒呢,沒準還會被譏諷回來,宛清低頭,繼續手裏的捏拿,莫流宸見宛清沒什麼大的反應,心也有些慌了,連著她都沒句話,不會是真生氣了吧,莫流宸握著宛清的手,將發生在北瀚的事了起來。
他的確救過璟浩然和若芷公主一命,那時候北瀚臨安王叛變,他們兩個因為是皇後的兒子女兒,臨安王抓了他們以作要挾,讓皇上寫下退位詔書,並讓皇後宣讀,皇後不願意,在皇上咽氣後,咬舌自盡了,他火燒臨安王府邸時,差一點就燒死了他們兩個,也正是有璟浩然的幫助,他才能拿著璟蕭然的令牌去做事,不然北瀚那些人豈會不疑心?
至於交情麼,就那麼短短幾的相處,他並未彈過什麼曲子,最多就晚上思念宛清的時候,躺在屋頂上看星星,隨手拿起一片葉子吹著,僅次而已,他哪裏知道一兩句輕哼會入了他們的眼,純屬倒黴啊他!
宛清瞥頭看著莫流宸,莫流宸帶著三分委屈的看著宛清,他的絕對都是真的,宛清呲牙,收回手,端起桌子的酒輕啜著,莫流宸可算是放了心,就算被下人誤會,他也不想他娘子對他有一絲半點的誤解。
莫流宸放了心,準備伸手去拿酒杯,這才發現舉杯在宛清手裏,莫流宸嘴角溢出來三分笑,“酒好喝?”
宛清口的抿著呢,輕點了下頭,“還不錯,就是有些辣嗓子。”
宛清著,用眼角瞥了眼莫流宸,某人沒有一絲責怪她喝酒的意思,反倒有些期待,宛清眼睛眨了又眨,蹙著眉頭,半才想起來,她曾經喝醉過,還找水喝過,宛清立馬把酒盞放下來,那邊宛容和莫城吟收了手,皇上拍手叫好呢,“配合的果然有默契,衣無縫!”
莫城吟淡淡而笑,但是眸底難掩一抹得意,宛容也是淡淡而笑,眸底卻帶了一抹寒意,皇上賞賜了一人一個鐲子,兩人退下,各自下去換衣裳去了。
兩人退下,另一邊歌舞上來,宛清看了兩分鍾,就沒什麼興趣了,忍不住打了哈欠,瞥頭去往前麵望,璃兒正趴在王妃身上,一個勁的蹭著,顯然是要找吃的了,宛清還真的有些欽佩璃兒,大半個時辰都不哭一下,王妃估計被璃兒蹭的沒辦法了,和王爺提了兩句,然後抱著璃兒下去了。
宛清沒有跟去,但是沒半刻鍾,玉苓就疾步走到宛清身邊,福身道,“世子妃,郡主臉上起了好些紅疹,王妃讓你過去幫著看一看。”
宛清聽得愣住,忙站起來,玉苓的話聲音不下,莫流宸和王爺都聽見了,王爺也站了起來,往王妃喂璃兒的屋子走去,還沒進門呢,就聽見璃兒啼哭聲,喊的嗓子都沙啞了,宛清直接越過王爺進屋,王妃抱著璃兒來回的走,見了宛清忙道,“宛清,你快給璃兒看看,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臉上就起了這麼多的紅疹。”
宛清瞅著璃兒的臉,眉頭扭著,給璃兒把脈,好半眼睛才四下的張望,看見屋子裏擺了兩盆花,又細細聞了聞璃兒,才回道,“不知道是誰在璃兒身上撒了米蘇粉,合著禪花的香味,身上就會起紅疹,嚴重點臉上還會留下疤痕。”
王妃聽得臉色大變,王爺臉也陰沉著,王妃手背上也起了兩個一樣的紅疹,宛清回頭給梳雲報藥方,讓她去禦藥房抓了藥,回去熬成藥汁,拿來給璃兒擦臉,不消三日,紅疹就能消失,隻是這米蘇粉是誰撒的,宛清隱隱有些猜測,隻是這會兒璃兒一直哭,隻因為臉很癢,又抓不了,梳雲忙拿了舒痕膏出來,舒痕膏有去傷疤的功效,也能解毒,宛清幫著璃兒輕抹著,璃兒的哭聲才漸消,王爺氣的邁步就往外走,宛清將他喊住了,溫貴妃之前不給宛清,而是把璃兒給了皇後,現在能查出來什麼,不用,皇後,淑妃賢妃身上都有米蘇粉,又或者,這米蘇粉就是被撒在她們身上的,溫貴妃想接著王爺的手除去誰,“父王,您送母妃回去吧,璃兒要先塗藥才成。”
王妃聽了點點頭,邁步就出去了屋子,宛清叫來屋子裏守著的丫鬟,問道,“那花是誰擱這裏的?”
丫鬟搖頭道,“花一直就擱這裏的,有一兩個月了。”
宛清點點頭,吩咐南兒道,“搬上一盆,我們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