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的雲淡風輕,站在他跟前等回答的璟浩然淩亂了,一家大除了那麼個嫡長子外都是半月公子了,他不娶若芷,是讓錦親王世子妃娶還是那麼個連話都不會的屁孩娶?根本就是耍他!璟浩然磨牙,可方才被他點了穴道,砸地上時把手腕給磕疼了,打又打不過,隻能暗氣,心口劇烈起伏著,他就想不明白了,半月公子那麼個冷冰冰的人怎麼解下麵具就這麼無恥了呢?
宛清聽著莫流宸的話,也是白眼暗翻,一隻手被莫流宸給拽著,宛清隻得拿另一手去撫額頭,抬眸見龍椅上的皇上,嘴角在亂抽,臉色同樣難看的要命,眉頭緊隴,盡管方才瞧見莫流宸那張臉時,他很錯愕,第一反應是被他給耍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宸兒會是半月公子,之前有過宛清逼迫莫流宸穿半月公子衣裳的先例,所以他就理所應當的這般認為了,連衣服都穿了,再戴個麵具也沒什麼,可現在一想,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半月公子時,他對宛清的態度,可一想到璟蕭然要娶宛清時,他竟然也要娶,他能懷疑那時的半月公子是宸兒嗎?有跟一個要搶他娘子的人爭娘子的人嗎?!
當初他滿大禦的找半月公子出任東征大將軍時的事情曆曆在目,再想著他讓王爺去找半月公子,王爺不答應,轉頭把自己的兒子推到他跟前來,還有右相之前明明是和王爺意見不合的,去王府探視了一番就改了主意,甚至連項上人頭擔保的事都做了出來,再前些日子,他還提醒他半月公子有兩個兒子了,兩個兒子,宸兒剛剛好兩個兒子!錦親王要是有兩個這樣的兒子會半夜做夢嚇醒?!
皇上想著,瞥頭看了眼宛清和莫流宸,眼光掃過王爺然後落在右相的臉色,狠狠的剜了一眼,右相心裏疾呼一聲完了,皇上要對他發飆了,他已經提點過很多次了,是皇上您自個兒全給忽視了,不能怪他刻意隱瞞啊!
右相心裏擔心皇上怪罪是一方麵,可他更好奇的還是方才莫流宸的那番話,然兒是第三任半月公子他可以理解,這麼龐大的產業全交給悠兒一個人,隻怕照應不過來,又同時雙胞胎,交給然兒也無可厚非,隻是第一任半月公子怎麼是世子妃呢,他知道世子爺的腿是世子妃給治好的,可怎麼會是世子妃呢,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右相想不明白了。
不當是右相不明白,大殿裏根本就沒人能想的明白,尤其是顧老爺啊,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非比尋常,可也不用這麼嚇人吧,第一任半月公子竟然是他的女兒,第二任是他女婿,第三任是他外孫,顧老爺想著,忍不住用手掩嘴輕咳了下,一旁的老太爺捋著胡須,眸底雖有震撼,但更多的還是高興,第一任半月公子是他孫女,第二任是他孫女婿,第三任是他曾外孫,孫女婿的風采戰場上已經見識過了,非尋常人可比,這會兒他所的話,且不管是真是假,都足矣明他孫女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個人,至少她馴服了桀驁不馴的半月公子。
那邊璟浩然不信,一個女人怎麼能做半月公子呢,“你別不想娶若芷,就亂找擋箭牌,你兒子姑且可以,可她一個弱質女流……。”
宛清揉著太陽穴,被一殿上到皇上下到宮女太監所有的目光堆積在身,很難受丫,宛清翻著白眼,再次抬眸,這回見到的是溫貴妃,溫貴妃眸底有震怒,震驚外加怒氣,隔的這麼遠,宛清都能瞧見她緊咬的牙關,眸底蹦出來的冰冷,恨不得將她和莫流宸兩個射的千瘡百孔才好,誰讓不識好歹的半月公子拒絕了她的女兒,給她帶來莫大的恥辱,這一回,宛清就曾想過,若是半月公子真敢露麵,隻怕溫貴妃是要出手的,就算不出手,也不會輕易饒了他,現在呢,還沒出手就被半月公子是她曾經的侄兒這麼彪悍的消息給震愣了,宛清想,她會對莫流宸下毒手,害他斷掉雙腿亦或是簡單的要他的命,不會樂意瞧見他好過的,莫流宸過的越好越是瀟灑,溫貴妃就越氣悶難當,這會兒溫貴妃青紫的臉色,宛清心情很好,好的嘴角都弧了起來,就那麼嘴角淡笑的看著溫貴妃,帶著一絲半點的挑釁,宛清親眼瞧見溫貴妃的臉寸寸僵硬,眸底寒氣越來越旺盛,而對比的,宛清嘴角的笑意更深,大有活活氣瘋溫貴妃的架勢,怎麼樣,不要你悉心安排,不願意娶你女兒的就是我相公,機關算盡哪怕夜裏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結果吧?!
宛清看完溫貴妃,還不忘去瞧陵容,陵容那張臉都白了,手裏的帕子扭得不成形,桌子上的酒樽也傾倒了,有嘀嗒酒水之聲掉下來,宛清輕挑了下眉頭,陵容當初雖然被拒絕,從她將所有的火氣全部轉嫁到她身上,宛清就知道她沒有對半月公子死心,哪怕那些畫像全部被毀了,今兒呢,瞧見半月公子是她表哥,那難看的臉色不比若芷公主差,隻怕心裏也是不願意相信的吧,宛清嘴角一抹冷笑弧起,不相信更好,但最好還是接受這個事實,對她相公死心,隻怕全下的女子都死光了,莫流宸也不會娶溫貴妃的女兒,認命吧。
那邊陵容忍得辛苦,瞧見宛清臉上那笑意,陵容就想到當初問她可知道半月公子麵容時,她的搖頭,再想著宛清搖頭之際將她鄙夷了千遍萬遍,笑她癡心妄想,害她沒了公主分位的罪魁禍首,還口口聲聲自己是冤枉的,陵容想著宛清那辣氣壯的辯駁都能氣的發狂了,有種想衝過來毀了宛清的衝動!
這邊璟浩然纏著莫流宸一定要給個解釋,不清楚他不會罷休的,莫流宸眉頭扭著,“知道了又能如何,我還真娶她不成?半月坊是我娘子一手建立的,自當是第一任半月公子,誰有異議?”
璟浩然啞然,半月坊竟然是宛清一手建立起來的,太匪夷所思了,那邊宛芸和宛玉都睜溜了眼睛,怎麼可能是宛清建立的?半月坊在宛清出嫁之前就存在了,顧府雖比不上錦親王府嚴格,可也不是輕鬆能混出去的,那時候的門房婆子管家都是娘的人,沒人過宛清出過門啊?
璟浩然轉而盯著宛清,不單是璟浩然,大殿裏其餘人也都看著宛清,宛清翻著白眼,“不過就是個香坊,至於這麼大驚怪麼?浩王,你別再糾纏了,當初若芷公主親手做了件衣裳給半月公子,我讓相公穿了,若芷公主當時的氣憤就足矣表明她不願意,很不巧,相公的的確確的就是半月公子,卻不是她心目中的半月公子,就算她嫁過來,她也不會幸福的,況且,我也不會同意,寧王的錯,錦親王府沒有那個義務去承受,而且,我嚴重懷疑北瀚知道寧王有圖謀不軌之心,卻私下縱容,之前錢李兩位大人就提過讓我出嫁北瀚,雖然不知道為何半途改了讓溫貴妃出嫁,皇上和錦親王府的態度很明確,不同意,想必錢李兩位大人甚至是浩王都清楚,結果寧王還是簽下了這樣的協議,這根本就是違抗聖旨在前,至皇上的金口玉言與不顧,這協議根本就做不得數,再者,就是友好相交,那必是有來有往,五座城池送嫁,這友好之意在哪兒?在座的文武百官瞧見了嗎?除了趁火打劫,反正我是沒瞧出來。”
宛清這些話都是文武百官想而沒臉沒膽子的,畢竟寧王是皇上派遣去的,現在他也已經過世了,把過錯推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他們害怕晚上寧王會回來找他們尋仇呢,這事牽扯不到他們頭上來,無論是五座城池還是錦親王世子妃亦或是半月公子都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護衛大禦是錦親王府的指責,他不會同意,他們瞧著就是,這會兒聽見錦親王世子妃毫無顧忌的出來,不由得有些汗顏,他們都清楚世子妃不是普通女子,卻不料這麼彪悍,半月坊是她一手建立的,難怪她可以在世子爺去戰場後一手處理半月坊事物,想起當初那會兒,國庫空虛,世子爺世子妃明明能相助,卻千般不願,文武百官眉頭沉了起來。
那邊永昌候站起來,臉色有些冷,給皇上行禮道,“皇上,錦親王世子既是錦親王府唯一的繼承人,那便身負護衛大禦的職責,當初國庫空虛之際,皇上幾次求上半月山莊,兩人都置之不理,皇上要將陵容郡主下嫁與半月公子,半月公子甚至還是世子妃做擋箭牌,種種事跡都表明他們未曾將皇上將大禦朝廷放在眼裏,皇上,不處置他們不足以平息文武百官的氣憤啊!”
永昌候完,那邊靜寧侯便站了起來,“皇上,永昌候之言不假,他們兩個將皇上將文武百官耍的團團轉,置國家危難與不顧,幾次三番戲弄龍威,不嚴懲他們,隻怕他們會把皇上當成軟柿子,想捏便捏了。”
永昌候和靜寧侯帶頭,不少大臣都站了出來,跪請皇上處置宛清和莫流宸,宛清哼了鼻子,“是麼?半月坊的確有富可敵國的資產,可這又如何,半月坊發展可沒借助任何人的勢力,那是我和相公的私有財產,你們見過誰大度到自掏腰包出來打戰的嗎?還有,麻煩各位大臣想想清楚,當初皇上求上半月山莊時,錦親王府的繼承人果真是我相公?”
宛清問著,眼睛橫掃,第一借銀子和糧食時,那時候世子還是莫流暄呢,後來王爺知道莫流宸是半月公子後,才請求皇上讓莫流宸去的戰場,那時候他們可沒少唱反調,寧願去的是莫流暄也不是她相公,現在知道了,改口了,記得她相公是唯一的繼承人了,宛清好想噴死他們算了,數牆頭草的吧你們?!
麵對宛清的反問,那些大臣都啞然了,當初世子爺腿有疾,世子之位被庶子奪走,私下發展自己的勢力也正常,畢竟他是嫡子,哪怕是斷腿,隻要存在就是一種威脅,更可況尋常人家嫡庶之爭就厲害,更何況爭的是鐵帽子,一旦爭勝利了,那可是連著子孫後代都受益無窮的,回頭世子爺生下一個正常的兒子,這世子的位子給誰,王爺百年之後,隻怕留下的是無窮的鬥爭吧,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自己掙銀子豐衣足食,倒有幾分讓人憐惜的味道了,那邊王爺聽的都心酸,瞥頭看著王妃,王妃神色有些疼惜,但是更多的還是慶幸。
宛清卻不願意給他們死灰複燃的機會,最好把這爛攤子一次給解決了,現在偃旗息鼓了,以後也不許在皇上麵前吹風,無風起浪,宛清繼續道,“至於將文武百官耍的團團轉,本非我意,半月坊那麼多事物要處理,我們吃飽了撐的才會來戲弄你們,是你們自己撞上來的好不好,半月坊可曾主動找上你們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半月公子一介商人,隻在商言商,這是最基本的道德,皇上會因為半月坊借糧食給朝廷並未暴露真實身份就降罪嗎?”
宛清著,瞥頭看著皇上,大有皇上降罪,就將免死金牌掏出來,然後把一摞欠條拿出來,不怕死的伸手要債了,朝廷打戰也用不著半月坊自掏腰包,右相瞧著皇上黑沉的臉色,怕皇上真不顧就降罪,當下勸道,“皇上,世子妃所言不假,半月坊所賣的香料琉璃都是價之物,全是願買願賣,不曾借助過錦親王府的勢力強逼與人,半月公子為朝廷立下過大功,世子爺更是東征大將軍,為大禦立下汗馬功勞,皇上若是因為世子爺還有一個身份就懲治他們,怕是會讓誓死效勞東征大將軍的那些將士們心寒,半月坊是私有產業,永昌候和靜寧侯就憑此論斷世子爺有過,實為不妥……。”
靜寧侯不同意右相之言,“右相可還記得是誰的臣子,當初皇上十幾二十道請柬送到半月山莊,結果呢,杳無音訊,把皇上的顏麵踐踏的半點不留,邊關戰亂緊急,半月坊卻是揪著陵容郡主暗害世子妃而不借糧食銀子,如此拎不清大局,怎麼配當東征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