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失憶(2 / 3)

宛清輕點了下頭,帶著梳雲和南兒就去了王妃的屋子,靜寧侯和靜寧侯夫人都在,宛清眉頭輕挑了一下,邁步進去給王爺王妃行禮,“不知父王母妃這麼急的找宛清來是為了什麼事?”

王妃讓宛清坐,宛清坐下,那邊靜寧侯夫人就道,“冰嫻暈倒,太醫院的太醫都來瞧過了,都沒辦法,你可有什麼辦法讓她清醒過來?”

宛清眸光淡淡的瞥著靜寧侯夫人,呲笑一聲,昨靜寧侯才讓皇上打他們板子,今兒就因為冰嫻昏倒求上門來,麵不改色,神色怡然,宛清瞧得都咋舌,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那邊玉苓親自倒了茶來,宛清接過,笑道,“本世子妃不是太醫,錦親王府也不是醫館。”

靜寧侯夫人臉色當即僵硬了起來,宛清用杯蓋輕撥了下茶,輕輕呷了一口,“冰嫻原本在別院活的好好的,是靜寧侯將大哥找了回來,才導致她昏倒,哦,忘了問一句了,大哥靜寧侯問他可知道錦親王府掌握了什麼產業,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回答靜寧侯的?”

宛清問著,神色淡淡的看著靜寧侯,眼角的餘光卻是看著王爺,王爺原本神色還比較的客氣,宛清這話一問出口,王爺的臉唰的一下沉了,聲音也冷了三分,“靜寧侯打聽那麼清楚是要做什麼?”

靜寧侯臉有些的白,宛清卻是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繼續問道,“靜寧侯不光打聽還主動提出來幫大哥報仇,有誰把大哥如何了嗎?”

宛清問的懵懂無知,靜寧侯額頭都有汗珠冒出來了,宛清卻是哼了鼻子道,“寧王叛亂,別人不知道,靜寧侯也不知道嗎?冰嫻是因為嫁給錦親王府的子孫才逃過一死,靜寧侯卻是對她的事異常的上心,當初父王答應過六叔不找大哥回來,靜寧侯倒是殷勤,找他回來是想做什麼?靜寧侯應該清楚,大哥是六叔的兒子,靜寧侯有什麼事也該去北府,而不是來找父王母妃,更不該找我,寧王差一點賣了我,他女兒是死是活與我有何幹係,我沒殺了她已經是仁慈了。”

宛清現在有一些明白了,她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見到靜寧侯夫妻算是明白了三分,他既是苦苦找莫流暄回來,還是打著為冰嫻好的幌子,那就不應該允許莫流暄帶著葉三娘回來,至少不會允許莫流暄帶著葉三娘進別院,刺激冰嫻。

靜寧侯被宛清嗆的臉都白了,那邊王爺也在盯著他,靜寧侯千算萬算根本就沒算到莫流暄直接就把他找過他的事告訴給了世子爺世子妃,他不是最該恨他們的嗎?!若不是他們兩個,世子爺的位置將來錦親王府的位置都是他的,害的他家破人亡,他還倒過頭來幫他們,將他推入絕境,靜寧侯氣的都能抓狂了,臉色卻是依然平靜著,“世子妃的什麼,本候怎麼聽不懂,暄兒此番回來就是要帶冰嫻離開的,冰嫻是他的妻子,寧王妃是本候的嫡妹,冰嫻孤苦一個人,我不照應她誰來照應?”

宛清早已領教過靜寧侯夫人的臉皮,這個隻怕更厚,不過宛清不怕,“那靜寧侯的意思是本世子妃糊弄你的還是大哥成心糊弄我們的?”

靜寧侯沉著臉站起來給王爺王妃作揖道,“世子妃怕是不願意救冰嫻一命,臣回去就張榜尋找大夫,就先告退了。”

靜寧侯著,靜寧侯夫人站起來行禮,兩人一同離開,隻玉苓送他們出門,那邊王爺皺著眉頭看著宛清,“你的可都是真的?”

宛清聽得眼角跳了一下,她有過很多假話嗎?除了半月坊的事,她基本沒騙過王爺王妃的好不,宛清點點頭,“相公讓阿灼去查探的,被大哥發現了,大哥就據實以告了,靜寧侯對錦親王府的事過於上心了些,有些不同尋常。”

宛清完這番話,王爺陷入沉思中,半晌,抬眸看著宛清來了一句,“你去一趟別院,看看可能治好冰嫻,或許她手裏有當初寧王一黨留下的貪墨證據。”

宛清愕然睜大了眼睛,當初寧王貪墨一事不是有一批人落馬了嗎,戶部就有不少,敢情這還隻是一部分呢,宛清想也是,當初左相就安然無恙的逃脫了,靜寧侯和寧王關係那麼好,不可能沒參與其中分一杯羹,瞧王爺的神色,似乎知道這事,那十有八九這證據就該是靜寧侯會幫冰嫻的理由了,又或者是冰嫻拿證據一事威脅與他?

宛清吩咐梳雲去拎藥箱子,起身給王爺王妃行禮,王妃不大放心,看著宛清道,“讓宸兒陪你去吧。”

宛清點點頭,梳雲肯定會把她要去別院的事告訴莫流宸的,他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去麵對莫流暄的。

一刻鍾的樣子,莫流宸就來了,給王爺王妃行了下禮,就和宛清坐上了馬車,一路往別院而去。

別院其實離的並不遠,也就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別院門口兩個廝在清掃,這個時辰還在掃地,那懶散的態度,可見別院來的人少之又少,聽見馬車軲轆滾動聲,兩個廝漫不經心的瞥頭看過來,認清來人是誰,身子一凜,把掃把靠在一旁的石獅子上,恭謹的站在那裏,半福著身子。

莫流宸下了馬車,然後扶宛清下來,廝行過禮,一個奔進去稟告,一個給宛清和莫流宸帶路,現在的莫流宸估計除了皇帝的寢宮,其餘的大門沒不可邁的地方了,宛清還是第一次進這個別院呢,現在雖然才是初秋,可氣變幻的有些厲害,夜裏風大,所以院子裏有不少的落葉,別院很大,可是卻是少了不少生氣。

宛清一路走著瞧著,梳雲湊到宛清耳邊來了一句,“少奶奶,別院不遠處有個姑娘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幹嘛?”

宛清聽得眉頭挑了一下,沒做理會,繼續往前,但是越往裏走,落葉越是幹淨,因為那是正主住的地方,外院基本沒人走動,可以隨意不少,宛清邁步進冰嫻住的院子,那邊一個一身青橙色裙裳的女子在訓斥丫鬟,“我是這別院的二夫人,你們這些狗奴才就這麼伺候人的?!”

兩個丫鬟咬牙站在那裏,不怕死的頂撞道,“什麼二夫人,少爺娶你了嗎?不過就是口頭定了個親罷了,誰知道是不是被強逼的,這別院是當初皇上賜給我們郡主的,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就想分走一半,你還穿我們郡主的衣服,害的我們郡主昏迷不醒,我們跟你拚了!”

兩個丫鬟著,把手裏裝著衣服的銅盆直接就朝那個女子扔了過來,然後就過來扭打在一起,宛清瞧得咋舌,這個就是葉三娘?她還真以為娶了個妻子呢,原來是訂了親,不過妻子也成,古代訂了親,想要毀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葉三娘都跟著莫流暄跑前跑後了。

梳雲重重咳了下嗓子,那邊三個人這才反應過來,那兩個丫鬟認得宛清和莫流宸,當下跪下來請安,“奴婢給世子爺世子妃請安。”

那邊葉三娘整理衣裳,她這一轉身,沒差點嚇死宛清,梳雲和南兒兩個都睜大了眼睛,怎麼沒人告訴她們,葉三娘長的不美啊,不是不美,很難看啊!

冰嫻郡主的衣裳穿她身上,背影倒是挺美的,可是前麵會嚇死人的,滿腦袋的首飾,就像是個梳妝盒,宛清汗噠噠的,莫流暄的品位……一年沒見,變化也太大了些吧?

葉三娘瞧見莫流宸,兩眼都再放光,一走動,環佩叮當,瞧的宛清眼皮都在抖,那兩個丫鬟起身,瞧見宛清那訝異的表情,瞪著葉三娘道,“世子妃,你別相信她是我們少爺的二夫人,少爺跌落湖裏,隻是被她給救了一命,她是漁村村長的女兒,占著救命之恩,就逼我們少爺娶她以報救命之恩。”

宛清聽得直撫額頭,她就莫流暄就算再怎麼差也不能看上她啊,錦親王府隨便哪個丫鬟都比她美,原來是拿救命之恩逼的,莫流暄不是有武功嗎,想要逃走那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至於被逼迫麼,宛清鬧不明白,也沒想弄明白,由著丫鬟領路邁步向前走,那邊莫流暄站在正屋門口,莫流宸朝宛清點點頭,然後向正屋走去,宛清進了冰嫻的屋子。

屋子裏有濃烈的藥味,丫鬟正在給冰嫻喂藥,隻是喝進去的不多,瞧見宛清進來,忙退到一邊去了,宛清這才巧清楚躺在床上的冰嫻,宛清約莫一年時間沒有見到過她,早已沒了當初在王府時的風采,整個人豈是一個消瘦可以形容,就連眼珠都有些凹陷進去了,要不是事先知道這是她,宛清肯定認不出來。

一旁跪著的丫鬟哭道,“少奶奶,自從搬進別院起,我們郡主就一直茶不思飯不想,夜裏還長做噩夢,身子早敗壞了,少爺失蹤就是一年,回來還帶了個女人,還當著少爺的笑話郡主難看,郡主昨兒差點就上吊自盡了,今兒早上被那個醜女兒一推,撞在了床沿上,到現在都沒能醒過來,求您救救我們郡主,當初是我們郡主對不住您,您大人大德沒有計較,今兒看在我們郡主已經受到懲治的份上,求您救救她。”

宛清瞧這些丫鬟口口聲聲喊郡主,是對冰嫻比較忠心的丫鬟了,宛清坐到床邊,拿起冰嫻那跟棍子有的一比的手腕,幫著把脈,好半,宛清才忍不住歎息一聲,梳雲心都提了起來,“少奶奶,救不活她了嗎?”

宛清搖搖頭,她歎息不是因為救不活,而是王爺還想或許冰嫻會知道些什麼,冰嫻最後一點希望都被莫流暄摧毀了,腦袋又受了傷,她潛意識裏不想醒過來,就算能醒,也會失憶,誰也不會記得,要治好倒是可以,那就隻有挖開她心裏所有的傷痛。

宛清坐在床邊,想著自己曾經對她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拿針狠狠的紮她才好,這一刻,宛清沒了那恨意了,怪隻怪她生不逢時,生錯了人家,父母有叛亂之心,不然她也不至於落到今日地步,宛清拿出銀針來,挑出七根給冰嫻的腦袋上紮了,又讓梳雲去寫了兩張方子來,做完這些時,那邊莫流暄進來了,“她如何了?”

莫流暄同樣憔悴了不少,宛清輕點了下頭,“性命倒是沒什麼大礙,隻是營養不良,心裏悲痛太多,吃藥她會醒,但是醒來會失憶,不記得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

宛清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莫流暄,後頭進來的某人臉青黑著,宛清沒注意到,她隻關注莫流暄對冰嫻的態度,宛清捕捉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疼惜,莫流暄緊緊的盯著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冰嫻,半晌,輕歎道,“失憶對她是最好的,她能永遠失憶嗎?”

宛清搖搖頭,“這我不敢保證,但隻要不刺激她,或許她能一輩子不再記起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