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照著前麵的路,很的院子,一個相對破落的地方不能指望有多好。宮相如環望周,問:“你們是何時到的?”

“比大人提前不到半個時辰。”青虎回答。

原來也是剛到不久,顯而易見這病人傷勢有多嚴重,不然不會急著讓他來,連一都等不及了。

醫者醫德,大都有救死扶傷的意識,不會過多考慮病患的身份。宮相如先是被引到了左邊的一間客房。青虎在前頭為他掀起門簾,喚道:“雲主子,宮大人到了。”

立在床邊,彎腰為中毒的黎東鈺輕輕掖蓋被子的雲塵景,聽到這話高興地轉身,瞧著來者,喊:“可把我們盼慘了。”

宮相如乍一聽,還以為外甥危在旦夕,疾走幾步到了床前,見玉砌的白顏像個煮熟的蒸包子一樣,明顯發著燒,拿手放在了額頭上試探溫度,幸好不是很熱,便問:“殿下如何病的?”

“洶自己是中了斷腸草,有人給他喂服了解毒藥,我後來不放心,又給他喂了顆你給的清心解毒丸。其餘的,沒有見傷。”雲塵景。

宮相如為此扶起手把了下脈,仔細按了會兒外甥的脈搏,眯著眸子,:“餘毒未有全解,不過也解的七七八八了。殿下中毒之後身體比較虛弱。這燒可能是餘毒造成。我帶來了些研磨好的藥散,剛好給殿下衝服服用。”

青虎依他指示接過藥散去取開水,走出了房間。

躺著的太子爺,迷迷糊糊,聽清楚了是宮相如的聲音,睜開眸子,看清是誰來了,發著燒的顏劃過一道驚喜:“舅舅!”

“殿下。”宮相如的手溫柔地包緊他手,望著外甥這張顏微笑時,忽然想起了宮中的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置信。

那麼,宮裏那孩子從哪裏來的?

先是外甥突然緊緊望住他:“舅舅,幫我救一個人!”

其實在看到外甥病不重時,宮相如心裏已明白,黎子墨書信裏寫的是另一個人,於是,低聲問向身邊的雲塵景:“帝君呢?”

兒子中毒,當爹的不在兒子身邊?

雲塵景被問及此事,有些難堪:怎麼,自己誆了拜把兄弟?

扇柄敲敲額頭,拉過宮相如走到一邊,放低音量:“你看見了。我這是哄洶呢。如果留他爹在這,洶沒病都得畏懼成病。”

以黎子墨那嚴父的脾氣的確是有這可能。也不能黎子墨不愛孩子,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呢——”雲塵景的扇子指到對麵那屋,“在那頭,寫了封信給你,你該收到風聲了。”

宮相如一刻,步子遲鈍,在想到宮內那一張一模一樣的顏時。或許外甥黎東鈺年幼不清楚,他這個當大人的,怎會不聯想到那方麵去?

驚疑到他的猶豫,雲塵景很快想到:“你,在宮中——?”

“是之前在宮中,在太子宮。”

“哦。”雲塵景拉了一聲,“所以你這是見過那孩子了,那,沒有什麼好的了。”

宮相如睨了他一眼,好像是在這事有那麼簡單嗎。

雲塵景的扇頭敲敲脖子,從他眼神裏突然是記起了他的身份,哎聲歎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和他拜把,你和他自是伴讀,能不清楚?”

“清楚又如何?他是皇上,是帝君,即便他再潔身自好,他再拒人於千裏之外,他處在那位置,始終逃脫不了宮內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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