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宮夫人(3 / 3)

這麼來這女子不是什麼達官貴族家的人了。就算真是哪家的姐,她孫家有必要害怕嗎。孫如玉挑眉:“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不知道的話,趕緊讓你家丫鬟跪下求饒,我饒你們一死。”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花夕顏冷冷地眯了下眸子,“但是,我知道,你們國家的主子被譽為明君,莫非,這明君是虛有圖名,所以放任底下臣子為非作歹,欺淩弱?”

孫如玉被她這話頂得又是一愣:“你見過我們帝君?”

她哪止是見過,差點兒被那人坑在皇宮裏出不來。早就該想到的,那樣一個狡詐的偽君子,底下的臣民能好到哪裏去。於是,想起了眼下自己是那個皇帝的逃犯,趕緊走要緊。眼角一掃,見兒子拉著綠翠,已是快進到巷子裏頭,這會兒撤正合適。

抓住鞭頭的右手發力。孫如玉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通過紅鞭傳來,抵不住時身體要栽下寶駒。

“二姐!”飛來的護衛急急在下麵接住她。

孫如玉滿臉羞怒交加,一聲令下:“別給他們跑了!他們汙蔑皇上!”

轉眼間,從後頭追上來的孫家護院,將花夕顏困在了中間。

一抬青花轎子,在快到早市前,突然停了下來。在轎子旁邊行走的丫鬟,身穿鵝黃衫,眉清目秀,眸中機靈,在墊著腳尖探查完前頭的街景後,對著裏頭的主子報信:“夫人,前麵路口堵了。”

轎子的窗簾被隻秀指打開,露出一張婦人的臉,年紀看來有四五十歲了,額寬麵善,聲音輕柔,問:“玲瓏,前麵出了什麼事?”

丫鬟玲瓏不敢大聲道明,聲:“夫人,是孫家二姐,可能又是拿鞭子抽人了。”

婦人那兩道長長的柳眉就此一皺,道:“上回,若不是太後護著,讓底下人誰都不準,早就告到帝君那裏去了。這孫家二姐,怎麼不知道收斂。”

丫鬟玲瓏知道自家夫人這話,指的是上次孫如玉將一個別家姐的丫鬟打死的事。

耳聽前麵的聲音一**傳來,似有孩的哭聲,轎子裏的貴婦坐不住了,道:“我去看一看。免得真是出了人命。在子腳下若出這種事兒,損害的是帝君的皇威。”

“夫人!”玲瓏對此卻不大敢讚同,要知道,孫家二姐的刁蠻全城皆知,但是,因為孫家有太後護著,誰也不敢出聲。同樣的,她家夫人,不定孫二姐同樣不分青紅皂白氣起來敢打。

況且,這若是真鬧出了事兒來,孫家,和他們宮家,以他們宮家而言,不是怕了孫家,隻是,若私底下鬧了別扭,對於在朝廷上做官的兩家官員關係,也不大好。

宮夫人對此也有考量,走出了轎子,:“我隻是去望望。”

玲瓏實在擔心,緊跟著她。

宮夫人往前行走,走到人群擁擠的地方,勉強從人縫裏頭望過去,先見到孫如玉的愛馬黑將軍煩躁地在原地踏步,接著,詫異地看到孫如玉像是要從坐騎上摔下來的模樣。

從來,這個刁蠻任性的姐,隻有欺負他人的份,什麼人,竟是能壓住了孫家二姐?

宮夫人仔細瞧著,望到了花夕顏左臉上明顯的那塊醜疤,心頭猛地一跳:好可怕的疤,怎麼弄的?

環顧四周的孫家護院,看不出有高手,花夕顏心裏頭踏實了,隻等兒子木木將綠翠帶離到安全地點,突然施展輕功,掠過眾人頭頂,跳下來時瞬間鑽入了混亂的人群。

幾個護院隻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往哪裏追人。

孫如玉這下給氣死了,舉起馬鞭衝幾個護院嚷:“還不快追,翻遍京城都給我找出來!”

“如玉!”

一道淩厲的音色,讓孫如玉和幾個護院,全回了頭。

本遁入了人群裏的花夕顏,聞聲,突然感到背上兩道冰冷的視線,秀眉微擰,抬眸斜視,見是孫家二姐望著的二層閣樓裏,一個男子憑欄而立,年紀二十出頭,一襲貴族青衫,容貌勝過白雪,英氣逼人。

“大哥?”孫如玉被嚇了跳的樣子,對男子明顯有著懼意。

在孫大少爺的目光掃過來之前,花夕顏趕緊拿路人當掩護,跑路要緊。

與此同時,宮夫人偷偷走回了自家轎子,吩咐轎夫:“繞道走。”

“去哪兒,夫人,回府嗎?”玲瓏問。

宮夫人像是仔細想了會兒後的樣子:“少爺不是有一件衣服放在洗翠閣縫補沒拿過來嗎?我們自己去取。”

玲瓏聽了會兒,也沒能想明白。不就是件縫補的衣服嗎,讓洗翠閣的人送來就是。

青花轎子,便是繞道往巷子裏走了。

花夕顏找到兒子和綠翠,見孫家二姐那一鞭子,是抽到了綠翠的背,打到衣服都裂開了,皮肉外翻,趕緊先用布包著,扶起綠翠,找到家客棧住了進去。在藥店買了外傷藥,給綠翠傷口上撒了藥粉,重新包裹。

綠翠仰背在床上躺著,臉色蒼白,和花夕顏:“姐,不如你和少爺逃吧,不用理我。”

這丫鬟實在傻的可以。

花夕顏琢磨著嘴巴要怎麼教訓人時,兒子卻先搶了話。

“我和我娘要是拋棄你不管,以後我和我娘怎麼做人!”

瞧木木氣得嘴巴鼓鼓的樣子,綠翠忍不住嘴角咧開一笑,又對花夕顏:“奴婢,以後這條命,是姐和少爺的了。”

和這些古人有時候怎麼都不通,不過,花夕顏也希望至少自己丫鬟是能和自己出生入死的。

讓綠翠睡覺後,兩個吃貨肚子又咕嚕嚕叫了。這個客棧裏沒有早點吃。花夕顏隻好帶兒子到隔壁的茶樓。

找了張僻角不顯眼的桌子,花夕顏叫來二,問:“這裏有沒有吃多能免費的?”

二笑了:“客官,下哪有吃白飯這麼好的事!”

看來花溪城那個麵館是奇跡。花夕顏悻悻地掂了掂錢袋裏為數不多的銀子,隻能省著點花了:“先給我十籠包子吧。”

“多少?”二以為自己聽錯了,看這桌上不就隻坐了他們母子倆。

“十籠!”花夕顏懶得解釋了,將一錠銀子擱在了台上。

有錢收二管不著他們吃多少的,拿起銀子,對花夕顏笑笑:“請客官稍等,十籠包子馬上送到。”

吆喝著十籠包子的二從樓梯下去,剛好見著一對主仆上來,哈著腰笑問:“夫人,喝早茶嗎?”

“給我一壺花茶。”宮夫人望了望上麵,“上麵有位子嗎?”

“有的。客官,請。”

玲瓏扶主子上樓,找到一張桌子坐下。隻聽,那邊二吆喝著十籠包子,送到了樓上某張台上。

十籠包子,這句吆喝,實在刺耳。話是哪個大漢一口氣能吞下十籠包子。宮夫人與玲瓏循聲望去,望到了花夕顏母子坐的那張桌子。

臉上有塊疤的女子?玲瓏捂住嘴:這不是在鬧市裏搶了孫家二姐鞭子的人嗎?

“夫人。”玲瓏緊張,生怕被孫家二姐知道。

宮夫人卻是一眼望到了木木的臉上,大吃一驚,寫在了她的臉。這孩子,怎麼能和她外孫長得那麼像?像到了極致!

或許黎東鈺的真容,百姓不知,但她這個姥姥肯定是再清楚不過了。

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上桌,兩隻饑腸轆轆的吃貨,不管三七二十一,搶了吃了再。

於是,周旁的人,包括二,在見到那才六歲大的孩子,一口一個包子,不一刻,已經消滅了五籠包子的速度,隻能是全呆了。

花夕顏對自己兒子的吃相早已見慣不怪了,給兒子往茶碗裏倒茶:“木木,你慢點吃。吃完這十籠包子,沒有了。”

“啊?”吃貨嘴角沾著包子餡,叫,“娘,哪夠我吃啊?這一個包子,還沒有我們在鄉下一碗飯多呢。”

花夕顏撇撇嘴:“沒法子,誰讓你讓綠翠傷了,要勒緊褲帶給綠翠治傷,隻能省著點吃了。”

吃貨聽到這話,隻得將一口能吞下的包子,手掰成兩半,一半給豬仔:“妮妮,聽到沒有,勒緊褲帶,綠翠出事,你也有錯。誰讓你非要纏著去買棉花糖。”

豬妮妮牙咬住主子給的半個包子,無奈地哼哼唧唧,慢慢撕咬著包子皮。

二將宮夫人要的茶端了上來。玲瓏給主子斟茶:“夫人,要吃點什麼點心嗎?”

宮夫人的眼睛,望著吃得滿嘴都是包子餡的木木,心頭哪裏突然一陣酸,酸到她心裏麵都疼了。

“給我十籠包子。”

“夫人!”玲瓏幾乎是驚叫。

宮夫人對著二:“你把那十籠包子送到那對母子那裏,不要我送的,就是你們茶樓送的,買一送一。”

二收了宮夫人多給的銀子,爽快地再送十籠包子去給花夕顏母子。

好不容易減慢速度,將十籠包子消滅到了這最後一個,兩個吃貨以無比痛惜的心情,分享最後的早點。那邊二吆喝著:“客官,十籠包子。”

兩個嘴裏塞著最後半個包子的吃貨,見到擺在麵前的包子,眼睛裏像點燃了蠟燭。花夕顏連忙先將籠子捂住,問二:“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隻點了十籠。”

“客官,今日我們老板心情好,是買一送一。”

買一送一?下的免費午餐,竟然都給她和她兒子碰上了。花夕顏一麵內心裏驚喜,一麵趕緊打起算盤。既然都買一送一,不如再買多點,好在路上給兒子充饑,於是對二道:“再給我五十籠包子。”

話聲傳到,玲瓏聽見這話,一跺腳:“夫人,您瞧!”

有沒有這樣厚顏無恥,變本加厲的!

宮夫人抬袖,捂住嘴角,哧一聲笑溢了出來。

玲瓏訝住了。要知道,她家夫人有多久沒笑過了,應該有六七年之久了。誰都逗不笑,怎麼這會兒看著那對母子就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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