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到大,第06章。知道什麼叫站如鬆坐如鍾嗎?”
木木鼻子頂著毛筆站了出來,這孩子平衡力好,鼻子頂著的毛筆一動不動,沒有掉下來,嘴吐道:“我娘教過我,她拿過個碗頂在我頭頂上,讓我練。”
意思是張老夫想教訓他,太兒科了。他木木是在娘的魔鬼訓練中浴火重生的人。
不意外,張明先坐了下來,一口大氣喘著:“好好好,你這麼給我站著。”
“站多久?我娘曾叫我站了幾幾夜。”
張公公忙給張明先撫背,怕張明先先翻了白眼,同時心裏給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黎東鈺眉宇微微向上揚著,一邊有趣地看著這場麵,另一方麵,卻也覺得張明先這法子,或許教其他孩子可以,教木木,那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瞬間,他倒也有點怕張明先要先被木木氣病了。不過起來,誰才能製住這孩子呢?不是他太高看這孩子,感覺這孩子像團火球,不是什麼人都能壓製得住的。
一道熟悉的感覺,從窗外射進來。眼角往外隨意地瞟,瞟到龍袍時,心頭霎時一驚:爹?
屋內其他人,很快也都留意到了站在窗外往裏麵望,可能都看到了剛才經過的龍顏。
張明先老臉頓時浮現出慚愧。
沒人出去行禮,是由於都知道黎子墨的習慣。來探太子學習,這不是第一次。常有,隻是,悄然來悄然去。黎子墨一直認為,不能打擾到老師教自己兒子,因為那會影響到老師在兒子心目中的威信。給兒子聘了老師,更要講究尊師重道。
好在兒子,從沒有讓他失望過。短短不就幾年間,兒子奪得了下第一公子的名號。
太乖,太優秀的兒子,都幾乎讓他忘了教孩子的事。
見著張明先窘迫的老臉,再看著和兒子一樣的背影,雲眉微皺之間,幾乎是不假思索,第一次邁進了兒子的學堂。
所有人吃了一驚,緊接急忙跪拜:“吾皇萬歲。”
“都免禮吧。”
繞到那唯一沒有對著他跪拜的孩子麵前。
木木邪邪歪著嘴角看著他,兩隻眸寫白了兩個大字:討厭!
這孩子和他娘一樣的性子,卻是讓他內心一動,決定了——坐在了老師的位置上。
“張太傅,今兒打算給學生講什麼課?”
“回聖上。”張明先道,“今兒老夫想給太子殿下講講水經注,這應該是太子從未接觸過的讀本。至於這孩子呢,據從未真正念過書,老夫隻能從三字經開始教起。”
“三字經我娘教過。”木木看著這坑過自己的男人不順眼,勢必要頂著。
“你娘既然教過你,你背背看。”墨眸望著這張倔強到像頭牛的顏,像是饒有興致。
這還不簡單,隨口摘來:“人之初,如豬。”
所有人往額頭抹汗:這孩子背的啥?
張明先想暈了。這孩子的都教了好幾年,這孩子都隻會背這一句,以後他張明先的後果可想。
木木得意地翹兩道眉頭:看誰還敢教他念書?
在自己爹麵前垂立的黎東鈺心頭有些緊張,因為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性,越是敢頂的,父親越是會較勁。
耳聽那男人抓起茶盅往桌上一放,所有人危襟正立。
木木唬著兩隻眸:怎麼,這男人想打他嗎?
“張公公。”
“哎,聖上。”
“到國庫,取一隻進貢的獼猴果過來。”
獼猴果?貢品?兩隻吃貨眼珠子全亮了。豬妮妮火速從主子懷裏鑽出豬腦袋。
不需片刻,精美工藝的玉盤子上放著一顆像是很好吃的果子,端到了黎子墨麵前。
兩隻吃貨口水直流。
木木看著那男人抓起好吃的果子,像是要放在嘴裏咬一口時,猛地吸了口自己的口水。
“想吃嗎?”
那男人看著他,手裏的果子,就是釣魚兒最好的餌。
拿起袖子用力擦嘴角的口水痕,木木狠了心,這回什麼,都不會被這男人坑了,顏一甩:“誰要!”
龍顏冷冷的唇角微翹,隻是把玩手裏的果子:“據聞這獼猴果,來自仙猴山,隻要吃過一個,能像仙猴一樣長壽。”
好東西啊,主子!豬妮妮往自己主子身上拱豬鼻。
木木捏起豬耳朵:“你傻的,他坑我們呢!”
“坑不坑你,你吃過就知道。這仙猴的果實,吃一口,那滋味,絕對是你平生沒有能想到的。”
其餘人都看得目呆了:他們這是花眼了嗎?他們聖上,在誘騙孩子?
不管怎樣,兩隻吃貨是都拚命吸起了口水。
“這樣吧。”輕鬆將仙果從左手拋到右手,眼見兩個吃貨的眸子緊跟不放,唇角又是微妙地一勾,“如果你背得出三字經,這個果子屬於你。如果你背不出來,我給豬吃。”
木木突覺一道雷劈過自己頭頂:這男人,怎麼坑他的手段,和他娘如出一轍了?
豬妮妮已經亟不可待地跳下主子叛逃:它要吃好吃的仙果!
“妮妮!你給我回來!那是我的,不是你的!”兩隻手拚命抓住往前跑的豬。
身為豬的主人,木木太清楚不過,這仙果要是落入妮妮的嘴巴裏,那是一口就沒了的。
兩隻手一把用力抱住豬,一方麵,管那男人是不是坑他,反正,他不能輸給自己的豬!
朗朗的童音著急地背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感覺懷裏的豬隨時會掙開他的手,隻好越背越快:“三傳者,有公羊,有左氏,有穀梁……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我背完了!獼猴果是我的了!妮妮你給我吐出來!”
張公公感覺自己下巴掉下來了,扶著下巴時,再看看張明先,張明先一張老臉激動地像打了雞血。誰這孩子是孺子不可教也,這孩子分明是有賦的。
可吃貨哪管得著教書匠現金子似的炯炯目光,手一伸,搶到那男子手裏的獼猴果之後,急急忙忙往自己懷裏塞了進去:“妮妮,我告訴你,不準吃。要留給我娘的!”
多有意思的孩子!黎東鈺眉宇一飛:原以為這孩子總給自己娘惹麻煩,其實這孩子比誰都愛護自己的娘。他喜歡!
深沉的帝皇目光,同時掠過自己兒子的顏,黎子墨突然感到心頭哪裏一熱,兒子過於寂寞他是知道的,不然不會和他一樣總喜歡微服出宮。
“張太傅。”
“臣在。”張明先聲音激動的餘韻未平,“聖上放心,老臣以後知道了該怎麼教導這孩子,必定把這孩子教到和太子一樣出色。”
聽見這話的木木翹著鼻頭:哼哼,有本事,把你宮裏全部好吃的,都拿出來!
花夕顏是很想去看看兒子,但是,想到兒子那性子,如果她去到那兒,不心給兒子纏住,好不容易有個糾正念書的機會,不能隨便放棄。於是決定過兩,兒子收了點性子,再去瞧瞧。
當娘的,將兒子辛苦拉扯大的話,有一日,懷中的雛鳥都會變成大雁,展翅高飛,到時候,她追都追不上,也不可能去追,總是要放手的。這種又苦又澀夾雜著甜蜜的滋味,真是隻有當娘的能理解。
狗皇帝不知去哪兒溜達了,她留在永寧殿也沒事幹,剛好趁著這機會去探探受傷的綠翠。綠翠是被安排在了掖庭。
和李順德打了招呼,李順德安排了個宮女陪她一塊去,順道給她帶路。這個宮女剛好是她認得的,是那她剛進宮時,那位幫她穿過新衣服的宮女,這會兒聽李順德介紹,才知道此人是永寧殿中宮女們的頭頭了,人稱柳姑姑。
柳姑姑向她揖了揖禮,:“不知姑娘肩頭的傷好些了沒?”
感覺這柳姑姑有意和自己套近乎,花夕顏不覺奇怪,想那李順德不也一樣有意討好她對她示好,宮裏的人,哪個看的不是那狗皇帝的態度。
隻是她自己和那狗皇帝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她不上來。不定哪,那狗皇帝突然想把她殺了都有可能。當然,他如果對她起了殺意,她也不犯傻,早逃之夭夭了。
不過現階段在宮裏呆著,她還需要靠這些人,於是搭著對方的熱忱:“有柳姑姑關心,夕顏的傷已是好到差不多了。”
柳姑姑聽了她這話自是十分喜悅,帶她前往掖庭,一路熱絡地與她攀著話。
沒走到掖庭,路中遇到了幾個宮女。柳姑姑突然神刹變,推著她想躲進就旁哪個屋內。但是遲了,對方像是早已安排好,她們轉身要走的後方又來了幾個人,就此將她們兩個困在了中間。
“是誰?”花夕顏聲問。事到如今,要先搞清楚對方身份,才可以有對策。
柳姑姑卻是牙齒躑躅,像是不大想告訴她實。
眼見對方領頭的宮女走到了她們兩個麵前,衝她們笑盈盈道:“柳姑姑,這位姑娘就是聖上欽點的顏尚書嗎?”
“奴婢向孫姑姑問好。”柳姑姑向對方躬身行禮。
這宮內的宮女也分等級的。無疑這孫姑姑比柳姑姑要高上一等。
花夕顏在旁打量孫姑姑。
孫姑姑感覺到她目光,笑了下:“顏尚書,遇上正好,太後娘娘,正想找顏尚書了解點事兒。”
原來是太後跟前的女官。花夕顏心裏罵了句:這狗皇帝,果然害得她顯眼了。太後突然找她定不是什麼好事,當然要推掉,便:“姑姑,民婦隻是掛了個尚書之名,並無實權,剛入宮不久,也不了解宮中之事,不知太後找民婦是想了解何事?若不是民婦能知的,民婦怕去到太後麵前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