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她體內的虛態瞬間得到好轉,而同時,則是身體益發火熱,是火燎火熱,架在火刑架上一般,撩得她心髒砰砰砰,直震耳朵。
黎季瑤看到她這樣子,一瞬間被嚇飛了魂魄。
“請郡主下車!”宮相如涼薄的聲線,帶著命令,那淩厲到像刀的眼神,往黎季瑤那兒一望。
黎季瑤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主子的身份,慌慌張張被他的眼神逼下了車。
宮相如坐到黎季瑤坐的地方,一隻手拉住那想跟著黎季瑤往外跑的花夕顏,衝那駕車的五喊:“還不快把車趕回宮裏,想看娘娘死嗎!”
五在這功夫上不敢與他頂嘴,隻好把車掉頭。
花夕顏用力掙,掙不開宮相如的手,低吼了句:“哥!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
“那你怎麼當年不直接不嫁給他?”宮相如那涼薄和無情的眼神直射到她充滿緋情的顏上,“你自己選的路,難道你自己想逃?你想逃不是不可以。但是作為娘娘的臣子,聖上的臣子,臣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首先必須保住娘娘的命。”
“我不用他,也可以——”
“你不看看你現在體內到了什麼程度?你能離開他?你離開他隻要出了這個皇宮,你這條命也就沒了。”邊,邊在她還要用力反抗時,輕輕撥動插在她手背的那根針。
花夕顏直瞪著他這動作,那銀針在阻礙她將體內的精氣外流瀉火,可同時間,帶來的是,精氣回流,隻能是奔往那虛弱的命脈,而命脈牽連著那半顆情魄。情魄連接收在他那兒的另外半顆。可能他如今都察覺了她離開他,在體內撩動她的情魄。她如今是浴火焚身,瀕臨爆發的邊緣,而宛如站在火山口邊的懸崖上。
事到如今,她也就隻好硬著讓自己從口裏吐出一口。
彎下腰的時候,宮相如一隻手以更快的速度從她背後圈住她腰,緊接,手掌心一道力道貼在她腹部禁止她外吐。在這個時候,他額頭一樣冒出了一顆顆晶瑩的大汗,貼住她耳畔:“槿汐,聽哥的,不能這麼做。無論怎樣,不能這麼做。孩子沒了的話,你這條命也會沒了的。”
花夕顏全身一震,仰頭,杏眸圓了圓,望著他的臉。
“哥不是和你在瞎話。你這懷的是龍胎。而且你知道的,你兩次生產,都幾乎沒命。這次,聖上是非要你懷上這孩子的。理由是什麼,聖上應該昨晚上和你了。”
昨晚上,他了,她給他生的那兩個孩子,都不是她心甘情願愛著他生的。如果,她再這樣的話,保不準,他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抉擇。是的,帶她一塊下地獄。
“槿汐,聽哥的。”宮相如到這兒,眼睛裏有絲紅,“這孩子,你必須順他的意懷上,然後生下來。他早已把他的七魂六魄連係你的七魂六魄,你是逃不掉的。哥不是不想幫你,隻是,哥不能看著你這樣折磨你自己,你沒有必要為了宮家,爹娘和我,都不會開心的。”
“我不是為了宮家——”
“你何必騙你自己呢?如果是因為宮家以前傷害了你,讓你連愛他都不敢的話,哥向你保證,無論你愛不愛他,哥都有能力保護宮家。你現在隻是在折磨你自己,宮槿汐!”
她的嘴唇哆了下。不,她不愛他。
宮相如的眸底驀地一沉:“難道你還在疑心他和素卿娘娘的關係嗎?”
花夕顏狠狠閉上眼。
“哥知道。當年,在他年幼的時候,由於先帝與西真女皇的締約,由神明指示,他和西真皇女才是真正的作之合。所以當時,雲家來提親時,哥也是很開心的,本想把你交給雲宗主。可是,哪知道你因為娘的關係是不能嫁給雲宗主的。”
“因為哥當初已經看到他對我有了意思,是不是?”
“他在第一次到宮家,見了你之後,就對我了,,今生今世,非宮槿汐不娶,隻有宮槿汐,第一次見麵就讓他明白了情為何物,能讓他動了情魄。”
他是個無情無血的公子,卻唯獨對她能動了情魄。
“至今,哥當然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西真皇女都不能讓他動了那顆情魄,唯獨你能。”
宮相如突然這樣沉下聲調的一句話,讓她心頭哪兒一驚,是聯想起了在雲族雲塵景和她的那些話。
“哥——”花夕顏聲音沙啞,是想,若雲塵景的話是真的,那豈不是,他自己本人也十分明白,動不動她的情魄,尤其是見到她本人的情魄之後,他應該更清楚這裏頭有什麼秘密,所以,非要拉著她一塊下地獄。
他到底是個富有心計的深沉的帝王。
“槿汐。”宮相如輕柔的,很久沒有用這樣溫柔的聲音和她話了,自從她回來後,他過於擔心,隻能總是時時刻刻用警告的聲線來提醒她,“聽哥,既然你都知道了男子情動為何物,若你死命抵抗,不就是不狼了嗎?自尋死路,不是你宮槿汐的作風。”
“他很愛我——”
“是的。聖上和我過,他愛你,愛到了生命裏去,你是他唯一的女人,不會有其她人。而且,如果你不愛他,對他來,是比什麼都可怕的事。那會讓他徹底瘋狂。”
花夕顏眼球又一動,似是有些不解。
“越是高手,越是容易產生心魔。為此,為了避免心魔,尤其修煉提升到一個新階段的時候,必須靠情魄來彌補。他需要你,槿汐。他沒法不懷疑你,不猜疑你,因為,他太需要你了,尤其在他這個時候。”
這些事她都不知道,他沒有和她過……。
黎季瑤和三七站在大街中間,主仆倆,想著,究竟還去不去白龍寺呢。這馬車都把她們兩個拋棄在路上了。
“哎。”黎季瑤擺擺手,“算了,本郡主回府吧。”
三七感覺到她今日哪兒有些古怪。若是換做在以往,她絕不會輕易放棄這樣可以玩的機會,無論如何,都會想盡法子,爬著都要到白龍寺呢。現在突然輕易轉變了心思回家?難道府中有更好玩的事等著她?
黎季瑤察覺出自己丫鬟在懷疑她什麼,心頭一慌,猛地瞪個眼睛:“怎麼,今早本郡主出來的早,想早點回去睡覺,不行嗎?”
三七嘟嘟嘴,朝她福身:“奴婢馬上去找車讓郡主坐車回府。”
黎季瑤揮揮手,接著,站在路邊等著她回來,心裏,卻是已思思地想著那個桃花相的美男子。他他會來找她,需不需要,她給他製造個機會。回到府裏後,讓人去太醫院請他過來。對了,就這麼辦。
三七帶著轎子和轎夫回來時,隻見自己主子對著一團空氣笑得牙齒都咧開了快要流口水了,於是眼珠都要瞪了出來。
白龍寺裏。
林夫人指揮幾個婆子圍打齊雲煙,自己一樣忙到滿頭大汗,喊著:“把這賤人往死裏打!”
“夫人這是要把誰往死裏打?對方是犯了什麼死罪?可否來讓本官聽聽。”
突然降臨的男子嗓音,文質彬彬中,帶了一股固有的殘酷與薄情。
對林慕容、林夫人來,卻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林夫人嚇到往旁邊一大跳,轉過僧後,整個身體瑟瑟發抖就一刻都停不下了。林慕容一樣一幅驚色望著來人。因為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她朝思暮想,並且導致她母親動手打人的那個人。
宮相如皺著眉,在心底幾乎要長歎一聲,想他妹妹怎麼預感就這麼準。他原先還以為是她妹妹想設計他趕他快點走的圈套,到底後來離開宮之後,心神不寧,隨妹妹意思快馬來到白龍寺了。
據他所知,這林家,也絕對不是那種平常喜歡作威作福的官吏家庭,不是喜歡仗勢欺人,更不會隨意在公眾場合打人丟了名聲。那麼,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
“六叔。讓人散開。”宮相如輕輕吩咐一句。
六叔帶了其他人,立馬將圍觀的人群驅趕,同時,上前隻需一個眼神,圍著齊雲煙打的那幾個林家婆子,立馬都巍巍顫顫地跪下來:“大人饒命。”
宮相如走近幾步,看清楚了被幾個婆子圍在中間的那個女子,由於妹妹提過,他知道那人會是誰,但是,這會兒親眼所見,仍舊是心頭被一震,臉色唰晃過一絲青怒。
這哪裏是打架,簡直是幾個人合夥將一個人往死裏打。
躺在地上的齊雲煙,已是一動都不能動了。為了保住自己性命,她用全身力氣護住腦袋,結果,胸腹被踢,口中吐出內血。兩條腿,被一個婆子打到一隻腿明顯骨折。
這樣的一幅慘景,是讓四周看到的人,無不都倒抽了口涼氣。
林夫人連步後退,要伺機逃跑。因為,眼看這禍明顯是闖大了。
宮相如深深吸口氣,才能按住胸口湧起的這股氣,對六叔:“把現場我們看到的,剛在打人的,指使打人的,全部捆綁起來,押到衙門裏,審問清楚,為何打人?是故意謀害人命,還是另有他由?”
因此,逃不到三丈遠的林夫人,馬上被人抓了起來,隻能大聲尖叫:“大人,宮大人,望宮大人明察!我不是想打她的,是她先打我!”
“她先打你,打了你哪兒?”宮相如冷冷清清兩句話。
林夫人喉嚨裏卡殼,失去了聲音。
齊雲煙都沒有碰到她一根毫毛。她身上哪兒來的傷。早知道,她自己先掃自己幾巴掌,好留下點汙蔑人的證據。如今怎麼辦。林夫人欲哭無淚,望向女兒。
林慕容在見著他看齊雲煙的眼神時,已是把嘴唇咬了咬,是快咬出了血。於是,她走上前,突然挽起右邊的袖管,露出了一塊像是被打的血瘀,道:“她打的是我,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