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驚變(3 / 3)

花夕顏比較擔心這個。因為,據,長公主對女兒嫁西秦這事兒,一直都好像沒有能卸下心病。這母女倆碰上麵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吵架。

柳姑姑道:“秦王帶了秦王妃,不知上哪裏去了。”

可能還在客棧裏。這對新婚夫婦,本來就不是來這兒顯威風的,連看熱鬧都不是,隻是來這兒度蜜月的。

花夕顏再拿柳姑姑指的方向,尋找長公主和李麗華的身影。這裏是太子爺比賽的擂台,都是孩子,想必這兩個女子也不會有什麼興趣。長公主應該是帶著李麗華,到高手雲集的擂台走走。

時辰到。

開戰的鼓聲響徹地。

競賽的對手們跳上擂台。

太子爺飛身跳上比武的擂台,身軀英姿颯爽。觀戰的人都一驚沒想到東陵的太子爺竟然作為首發上場了。

首發總是有些不太得利的,因為不知道都有些什麼樣的敵手,而且,也不知道比武的場地如何一個樣貌,哪些有利哪些無利。

花夕顏在底下看,是想,兒子這麼著急,恐怕也是不想讓主辦方特意安排人和他對陣。

太子爺有點的自尊心,也有繼承父親的自信心。

坐在裁判台上的主辦方人員,茅山派的一位道長,顯得頗有些無奈和忐忑,望向了貴賓觀望台上坐著的人。

黎子墨是掩蓋了龍顏,心裏是不想給兒子增添壓力,隱藏在其它貴賓當中。當裁判的道長這樣望過來,像是請示他意思。可以的話,當然是想讓他叫兒子先下台。等主辦方安排合適的比武對手。

主辦方是打算根據前麵幾場比賽,確定哪個適合當太子爺的對手,接著讓太子爺一下子出名。可太子爺這樣急於上台的姿勢,明顯擾亂了主辦方的計劃。

眸子,像是與在擂台上熱完身的兒子接觸上,黎子墨雲眉默鎖,似乎能讀懂兒子那顆驕傲的心。也是,帶兒子出來,可是要讓兒子出來鍛煉的,而且,他相信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兒子。

裁判道長緊接接到了對方的回話,意思是,讓太子爺先比上一場再。

徹底無奈了。裁判道長,隻好依照原先安排的對戰順序,挑了一位門派的弟子上場與太子爺比武。

聽令之後,一個與太子爺差不多年紀大的男孩跳上了比武的擂台。那男孩一身練武人的緊身黑衣,腰束樸素的藍帶,麵容孔武有力,自稱是某個門派入門習武有五年了的弟子。

太子爺眯眯眸子,見對方衣著質樸麵貌樸素,不像是主辦方特意安排來討好他的人,於是,心裏頭一道寬鬆,加上一道興奮,衝對方客氣地拱手回禮:“鄙人姓萬,還請公子手下留情。”

其實起來,大家也都不知道這會兒站在擂台上的太子爺是東陵的太子殿下真身。隻因為太子爺一樣,穿的是平凡無奇的素白白袍,腰束白帶,全身,沒有一樣是富貴樣的物品。由於顏繼承了父親美貌非常的五官,太子爺還不惜吞了顆易容丹,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與眾不同和出色,免得一下子很快讓別人懷疑起自己的身份。

對手看他穿著打扮和樣貌,都看不出異樣,又見他舉止文雅,話客氣,謙虛有禮,黎黑的臉,不由幾分與其平等的恭敬,回話道:“讓我們公平地比武一場。”

此話正中太子爺下懷,對於這男孩的好感心裏頭不由添加了幾分。

所謂好漢惺惺相惜,指的就是此刻,擂台上對戰的兩名少年。

花夕顏坐在擂台下的觀望台,能看見兒子臉上一抹十分鮮見的光彩。知道大兒子一個人在皇宮寂寞已久,幾乎沒有朋友。能遇到一個知音,可謂是平生之幸了。因此,可以想象到太子爺此刻心裏麵的激動和高興。

來,她這大兒子,和兒子,那真真是完全的兩樣。有人她兒子單純品性,容易遭人欺騙和傷害。在她這個當娘的眼裏,卻不這麼以為。吃貨時候跟著她,是什麼白眼都受過的孩子,怎會容易遭人傷害?反倒是太子爺,見太子爺養的寵物都知道,一個個,都是傲嬌樣,比起那無賴的豬妮妮,不知道清高多少。越是清高的人,其實心靈越是脆弱。

花夕顏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才真正是那個心腸最軟的,可能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孩子。

擂台上的兩名少年聞風起武。黑衣男孩手持的是長矛,矛長是比他個頭要長上一倍。手持如此長的兵器,男孩揮舞如風,一點都不費力。台下的觀眾望之驚歎,想這門派的弟子都有如此功夫,可見不可看門派就不能出高徒。

比起對手,黎東鈺抽出的是隨身佩戴的長劍,此劍隨他,從四歲開始練起,在他手中,已如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手到擒來。眾人,隻見他手裏的雪劍,如條銀蛇在雪中曼舞,姿態優美,讓人看得如癡如醉。一串女子的驚讚聲,從台底下發了出來。

花夕顏扶住眉毛,就知道大兒子無論怎麼變,隻要出場,馬上能吸引無數女人尖叫,這點,絕對是遺傳了他老子。

台上的少年,一黑一白,長矛與雪劍,迎麵相接,兩抹如風的影子,在漫雪粒之中飛舞。觀眾們是看得眼花繚亂,伴隨台上咚咚咚兵器之間的碰撞聲,感覺心口裏的心髒一塊都快跳出來了。

花夕顏有點後悔來這兒看現場了,這畢竟是自己兒子,看到兒子拿劍和人家的矛對打,都是銳利的兵器,要是一不心,刀劍無情,在兒子身上哪兒劃個口子,恐怕她這顆心都得碎了。

翻翻白眼,見著貴賓台上孩子的老子倒好,好像一幅見慣不怪的麵孔,好像比武台上不是自己的兒子。

林璟琪都覺得自己跟隨的這皇帝冷酷無情了些,看著自己兒子和人真刀實槍地對打,竟然沒有一點表情流露。好歹緊張一下,才對得起老子這稱號,對不。

皇帝卻感覺到四周不斷有目光向他這兒射來,而不是看他兒子,雲眉頓覺困惑,問:“林將軍,朕這臉上有東西嗎?”

林璟琪擰擰唇角:“沒有。臣沒有見到。”

黎子墨滿意地舒了口長氣,聚精會神地看回擂台上兒子的英姿。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兒子,其實不用十招之內,都可以把對方打倒在地了。隻是,太子爺心腸仁慈,見對方認真打拚,於是忍著實力,和對方糾纏久一些。

然而,好馬就是好馬,不是騾子。太子爺再裝,年紀偏嫩了些,沒法裝到徹底。沒過多久,對方知道了太子爺是有意承讓,收起長矛,緩緩落地,距離太子爺一尺的地方,拱手羞愧道:“是生修行不及萬公子,讓萬公子見笑了,生輸的心服口服。”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露餡的太子爺,聽被對方識破了破綻,顏也漲上了一層羞窘,連忙回禮:“是李公子承讓了。”

兩個少年抬起頭時,不由相視而笑。這一溫暖的笑容,像是在冰雪地裏吹來了一股暖風,照得整個比武的擂台和底下觀戰的人心裏頭都明亮了起來。

男孩似乎是難耐心裏的激動,手指摸到腰間佩戴的一塊玉,解下來,一步兩步,走到了黎東鈺麵前,遞上玉塊,:“不知道生能否和萬公子結交個朋友?”

太子爺當然不會拒絕,也解下了腰間佩戴的一塊璞玉,與男孩交換象征友情的信物。隻見,當他把璞玉放進了男孩手裏時,耳朵邊,突然傳來男孩的一道聲:

“不要以為你贏了我很了不起!我知道你這是隱藏實力,存心在下人麵前侮辱我,東陵的太子爺,不過也就是這樣虛偽至極的人,看我怎麼當東陵子的麵前割了你腦袋一雪恥辱!”

陰煞猶如閻王地府裏吹出來的聲音,一變剛才明亮如陽光的聲色。男孩的驟然劇變,讓黎東鈺驚詫地仰起頭。隻見男孩本如陽光朝氣的臉蛋,突然扭曲猙獰,像是野獸一般,男孩的全身,汩汩地冒出一連串黑煙。

擂台上的異變是瞬息而變,台下的觀眾們都還沒回過神來。

擔任裁判的道長急叫一聲,不好,跳起,是要飛向擂台。同時間,林璟琪已是蘊足了腳力,向擂台進發。然而,有抹身影,是比他們這些人都要來得快。隻見是一抹白影,若那上急落下來的雲彩,白袍一罩,籠罩住兒子的身軀。

可是,仍舊沒能來得及。

男孩可能承受不住體內突然急速膨脹爆發的妖力,在黎東鈺麵前,砰,從體內爆炸。血肉霎時猶如血雨一般,落在了白袍上。

黎東鈺的眸子隻是仰望著,那男孩的身體突然間四分五裂,像是被什麼給全部撕碎了。一切變故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父親的手,蓋住他的眼睛時,可是已經遲了。他都看到了。隻覺那男孩對他笑的麵孔,與撕裂的身體,不斷重疊在他眼前。

四周觀眾的驚叫聲,猶如洶湧的波濤吞噬了她的耳朵,花夕顏站起來,麵對擂台上的劇變一雙秀眉聳成山一般高。隻聽身旁撲通一聲,是連柳姑姑這樣的大人都承受不住這樣惡心的場麵,直直暈了過去。

須臾之後,孩子的爹已是抱起孩子,飛速地下了擂台,跳上馬,往客棧奔去。

擂台四周的觀眾,倒的倒,暈的暈,尖叫的尖叫,人心惶惶。

誰都無法想象剛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怎麼一回事?人怎麼能自己爆炸了,把自己炸到四分五裂。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怎麼能不讓人感到懼怕。

花夕顏急匆匆,尾隨他們父子趕回到客棧,走進院子,隻見院子裏站滿了人。

皇帝的幾個近臣全部都在,一個個都掛了一張十分疑惑不解的神情。肯定是,聽人了情況之後,一時都沒有人能解釋這樣的想象。

花夕顏在要走進屋裏時,被奕風攔住。奕風道:“請娘娘等會兒,宮大人正在給主子把脈。”

她哥來了。那是肯定的。

花夕顏揪了揪眉頭。

背後,傳來一串疾步的腳步聲。隻見是,雲塵景帶了青虎匆匆趕來,可能是剛接聽到消息。與她對視一眼,便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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