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拍拍她的手背,肯定道:“不用擔心,等回國之後,我與聖上提起,聖上應該不會拒絕便是。聖上或許也早有心思想和南隅國交好了。如此一來,郡主可是為聖上做出了貢獻,聖上怎會不答應?”
李麗華聽她這話仿佛吃了顆定心丸,點頭。
兩個人走得乏了,坐上轎子,正準備回客棧休息。正好是聽了東陵的太子殿下可能被少年組擂台的意外波及了。聞到這消息,兩個人十分震驚。畢竟是自己國家的太子爺出事,怎能不讓人心裏著慌。擔憂太子健康是一回事,更擔心的,無怪是,一旦皇室出事,國家出事,沒有人可以來保住她們的榮華富貴與一生安康。
沒有意外,長公主命人立馬抬轎到太子爺下榻的地方。
太子爺在病養中,情況不明之前,是不讓任何人見的,包括長公主在內。那些人,隻好把長公主送到了花夕顏的客房。
長公主與李麗華前腳剛踏進花夕顏居住的院子,後腳,一樣聽聞消息急匆匆趕來的黎季瑤,衝進了院子裏,叫:“皇嫂呢?”
母女突然麵對麵遭遇。長公主與黎季瑤一塊都愣在了原地。
夾在中間的李麗華,突然感到一陣尷尬,恨不得有條縫讓自己藏進去。
“長公主。”黎季瑤吸口氣,像是平複下心情後,向長公主福身。
長公主看著女兒,忽然有種恍然一夢的感覺。想那年頭,在她膝蓋邊玩鬧嬉戲的孩子,一瞬間,嫁了人不,是整個人都變成了另一個樣。
一個以前任何事都倚靠自己的孩子,突然變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是要比她更有權更有勢,長公主心裏某處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和之前看不起的妹妹突然爬到了自己頭上的感覺差不多。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對長公主而言,似乎沒有這種法。即使青出於勝於藍,既然是自己的女兒,當然無論出嫁沒出嫁,都應該聽她的話。
花夕顏從窗戶眺望出去,見到長公主母女冷硬地立在院中,之間的氣氛不清的尷尬冰冷。這讓她想起了之前宮夫人與自己鬧的那場別扭。一個掌控欲很強的母親,是很難接受女兒突然自主起來的變樣。
柳姑姑接到花夕顏的命令,請她們三個人進屋。
在院子裏僵立的三個人,這才都移動了步子。
進到屋內,幾個人,依次坐下。長公主先開口:“臣妾聽太子殿下病了?”
花夕顏淡淡道:“是事而已,不需掛在心上。”
這話不止對長公主,也是對其他來問話的人。
太子爺的情況還摸不清,多無益,除了令自家的人恐慌,讓對方得意囂張。
幾個人默坐。默了一陣,長公主實在忍不住,提起:“今兒我帶郡主在外頭走了一圈,郡主對於南隅國的劍士十分欽佩。”
南隅國劍士?花夕顏與黎季瑤,兩人皆一愣。當然,都知道李麗華是來找乘龍快婿的。但是,找到南隅國去,是不是太偏僻了。
長公主當然不同意她們的話,拿出剛自己和李麗華過的:“聖上早有一統下之心,臣妾相信,聖上一定對與南隅國聯姻一事,思謀已久。”
是,他是有野心。花夕顏相信這點。但是,聯姻不同於去找一個南隅國的劍士,哪怕那南隅國劍士再厲害,都不是屬於南隅國的皇親國戚,聯姻沒有任何意義。長公主這話隻不過是找借口。再了,南隅國的劍士會願意入贅到東陵來給一個郡主做牛做馬?
花夕顏想想,都覺得長公主和李麗華這念頭豈止是荒誕可笑。
黎季瑤則心直口快地開口了:“既然號稱第一劍士,想必在南隅國內也倍受皇室喜歡,入贅到東陵入住郡主府,怕是委屈了。”
長公主一聽女兒反駁自己的話,心中都亦覺氣憤,道:“怎麼委屈?怕委屈是不是?那不簡單。到時候請聖上下令,扶麗華郡主為東陵公主,嫁進公主府還會委屈嗎?”
這郡主升為公主,升就升?怎麼可能?
花夕顏皺了眉頭。
黎季瑤隻是怕長公主這樣荒誕的念頭無止境下去,難保會得罪皇帝,:“賜公主封號之事,事關重大。再有隻是南隅國的劍士,又非嫁,而是招婿。恐怕聖上要下達這道諭旨不容易。”
這話一出來,長公主和李麗華同時感到委屈了。這算什麼?你黎季瑤就能升為公主,憑什麼我李麗華不能。
長公主不客氣地回女兒的話:“不要以為你嫁了秦王可以作威作福了。秦王也不過是西秦的一個王爺而已。你在西秦,還得靠二公主扶持呢。”
這話是連花夕顏都聽不下去了。長公主這樣一,豈不是當著李麗華的麵,慫恿李麗華向自己母親告狀,黎季瑤的不是。二公主和黎季瑤一樣重要,都是東陵的棋。長公主為了自己的情緒,挑撥離間。
砰。
花夕顏叩了茶盅。
底下人都震驚,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花夕顏銳利的目光掃到長公主臉上:“不聖上同意不同意,如此荒誕之事,本宮也絕對不會同意。”
長公主臉色一白。
李麗華抬起眸子,緊緊夾著睫毛,以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她。她這是在維護黎季瑤嗎?
花夕顏道:“如果郡主有意想為國家付出,到時候,聖上定會為郡主覓得一件好婚事,對方身份地位,肯定是比南隅國劍士更高。屆時,郡主肯定是會作為公主風光外嫁。”
李麗華可沒有想過遠嫁到南隅國那樣的地方去,聽著花夕顏這話隻覺得四肢都發抖了,:“臣女,臣女一心是代替母親留在東陵效力的,沒想去到東陵以外其它國家。”
花夕顏淡淡地道:“郡主既然都心裏向著東陵,嫁不嫁在東陵,也就無所謂,隻要有顆東陵的心就成了。想必聖上也這麼以為。”
李麗華和長公主都吞著口氣。到這會兒,她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把自己都看得太高傲了。真以為自己在東陵很了不起似的,能拿自己婚事來挾持子。難道不知道子最痛恨被人挾持嗎?
花夕顏不怕把難聽的話給她們聽,免得她們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到外頭隨便找個男人,損了東陵的名聲。看看可以,但是,不要胡思亂想。婚事,尤其事關皇室名譽的婚事,絕對不能亂來。她花夕顏做了皇室女主人的這個主兒,肯定,不會讓她們亂來。
隻覺在花夕顏麵前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長公主和李麗華起身告退。
走出到門口外麵,李麗華終於忍不住,袖子捂住眼角,哭了出聲。長公主拍拍她背安慰她,不敢剛才花夕顏的話隻是單純的嚇唬人。花夕顏是很可怕的人,隻要看她將李秀瑛弄進人家家裏當妾都可以看出。
花夕顏其實,沒有心思故意去弄壞人家的未來。隻要李麗華安分守己,不要把事情做得過分了。李麗華其實想嫁南隅國劍士可以,但是不要癡心妄想,人家肯定願意過來給她當入門女婿。再了,你真喜歡人家,其實嫁去南隅國隻要能和對方在一起,不是可以嗎。李麗華和長公主錯就錯在,把國家和皇室都當成自己圖謀的工具了。隨隨便便升公主,隨隨便便拿國家威信去逼迫南隅國送個駙馬過來。出來,都要被下人笑話。
李麗華真喜歡那人嗎?不見得。不過是可能近來被長公主洗腦多了,與長公主癡心妄想,想找個男人來給自己當傀儡。
長公主帶李麗華坐著轎子,返回自己下榻的客棧。
回到客棧,李麗華還在嚶嚶淒淒地哭,這令長公主都有點受不了了。想自己女兒黎季瑤,哪兒有哭過。這李麗華簡直是個哭包,都多少歲了,又不是三歲孩,再,隻不過被花夕顏嚇唬幾句,八字沒一撇呢。因此,見勸不住對方止住哭泣的情況下,長公主幹脆甩下李麗華一個人,回自己客房去了。今在花夕顏那兒碰了個硬釘子,被女兒看著笑話,她這心裏頭也不爽。
李麗華一個人客房哭著哭著,見丫鬟婆子都沒有睬她,不知上哪兒去了,心裏隻覺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是恨不得拿頭撞牆,一了百了。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推開門走進她客房裏。
“哎呀,本公主好像進錯地方了。”那人笑容滿麵地,在要把門重新合上時,好像才發現她在哭,,“姑娘,為什麼哭呢?有什麼傷心事,可以給姐姐聽聽。”
李麗華坐起來,本是很詫異有陌生人來訪,現在見這個進來的人,自稱公主姐姐,又是美貌非常,衣著華貴不容忽視,愣到是連眼淚都忘了掉下來。
女人身邊的一個婆子走出來,和她:“這位是我們南隅國的公主,瓊月公主。”
南隅國的瓊月公主,豈不是下三大美人之一?
李麗華吃驚的,滑下床,連忙行禮:“臣女,見過公主殿下。”
“你是?”瓊月公主問。
“臣女是東陵的郡主。”李麗華答。
“是麗華郡主吧?”
李麗華受寵若驚,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被大名鼎鼎的瓊月公主認識。
“是。”李麗華含頭。
“來,這兒坐坐。”瓊月公主招呼她一塊坐,笑容可掬,親切的樣子讓李麗華沒法抗拒,見李麗華坐了下來,瓊月,“剛好呢,我們國的飛燕公子——”
“飛燕公子?”
“姚飛燕,我國第一劍士。”
李麗華莫名地臉蛋一紅。這都映在了瓊月的眼裏。
瓊月公主唇角微微一勾,勾的弧度是誰都沒有發現,:“飛燕公子,有幸遇到一見傾心的女子,後來打聽,是東陵的一位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