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葉春秋,他眼睛一亮,扶著葉春秋上了船,烏篷裏又走出兩個人,和葉春秋打著招呼,一個是張千戶,一向視葉春秋為救命恩人,這一次他也立了功勞,錢指揮要去南京,所以一並將他帶上,另一人也是老熟人,是和葉春秋比過劍的百戶陳昌,也一並被錢謙帶著去鬼混,錢謙這家夥,素來秉持著大爺我錢多人多好打混的心態,總是不可避免將一些自己人調到身邊。
大家都是老熟人,不免一起寒暄,錢謙沒提要債的事,葉春秋還欠他一筆不菲的銀子呢,見了麵沒有提醒葉春秋還債,已經很給葉春秋麵子了。
烏篷船開始離了棧橋,漸漸順水而下,朝著西子湖深處去,葉春秋依然撐著油傘在船頭,聽著錢謙塗抹橫飛的著自己將來去了南京要如何擺平關係的事,聽葉春秋要去國子監裏讀書,他便笑嘻嘻道:“噢,這就太好了,有空我去瞧瞧你,嘖嘖,春秋可莫到時候看我們是大老粗,故作不認得我們吧。”
葉春秋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這裏,卻還是道:“哪裏的話,你是官,學生是民,倒是怕錢大哥看不上學生。”
“哈哈……”錢謙大笑:“這是哪裏話,你還欠我……”到這裏,想到好像這個時候談錢顯得有點不太仗義,便悻悻然道:“咱們是什麼關係,那可是一齊上陣殺過倭,同生共死的,你化作灰,我也認得你。”
葉春秋心裏想:“一定是我還欠你錢,所以化成灰,你也認得我。”便莞爾一笑,並不去點破。
不知船行了多久,等到了西子湖的湖心,撐杆的陳昌放下了竿子,而後和張千戶對視了一眼,便從烏篷裏一起拉出兩個布袋來,布袋很大,足足可以容得下一個人屈身進去,兩個布袋的口子一開,裏頭果然有人,兩個人都被綁得像是粽子一樣結實,口裏還被布堵著,嗚嗚的出絕望的聲音,這二人都是披頭散的樣子,一出烏篷,頭便被雨水打濕,顯得十分的狼狽。
葉春秋撐著油傘,幽幽的看著二人。
一個是鄧舉人,一個是自己的二叔。
他們麵帶驚恐,身體不斷的掙紮。
錢謙卻在旁嘿嘿直笑:“老子親自綁的結,你們掙紮得脫麼?再亂動,便一刀結果了你們。”
鄧舉人和葉鬆頓時不敢動彈了。
鄧舉人前些日子,已經被提學都督衙門革了功名,而今隻剩下了白身。
至於葉鬆,枷號了幾日,差點兒半死不活,好不容易養好了一些,卻是落魄到了極點,據是憑著一些同鄉支應著才勉強度日。
現在他們都被錢謙綁來了船上,葉春秋上前,朝著鄧舉人抿嘴一笑,道:“鄧世叔,你還記得我嗎?”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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