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又急促的哨聲響徹了夜空,緊接著各營房便66續續地燃起了燈火。
沒有人從睡夢中醒來,事實上,許多人根本就是一夜未眠,身上的板甲穿著很是不便,尤其是在穿戴的時候,也正因為如此,鎮國新軍有專門操練緊急披甲的科目,訓練的要求很是簡單,就是在最快的時間內披衣帶甲。
反應度,是鎮國新軍的重中之重,無論是平時還是戰時,都有專門的巡邏和預警的機製,而一旦機製卻啟動,警報的哨聲響起,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他們迅而熟稔地穿戴了內襯,披上了板甲,刀劍插入腰肋處的武裝帶上,戴上頭盔,打下護麵,此前穿著鐵靴,用的都是裹腳布,不過現在用的卻是襪子,簡單而易用,套上即可,鋼矛在睡前要用油進行養護和擦拭,會集中架在自己的榻前,一切準備得當,嘩啦啦地紛紛取了鋼矛,隨即便踩著鐵靴,無數人蜂擁從營房蜂擁而出,最後離開營房的人吹熄了燈,所有人6續抵達了校場。
他們輕車熟路的開始列隊,迅地照準自己的位置,隨著自己隊官的一聲哨響,接著便碎步開始整隊,沒有過半柱香,五百九十三人便整整齊齊地站在了葉春秋的麵前。
無數人抬起了胸膛,頭盔下的眼睛,一個個在月色下,沉默地看著葉春秋,方才還是喘息聲和金屬摩擦聲以及靴子踩地聲不絕於耳,現在卻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數百人凝聚於此,可是葉春秋耳畔,卻隻聽到遠處的蟲鳴鳥叫。
葉春秋臉色肅然,來回在隊前踱步。
而每一個人都沒有話,在月色的照射下,一件件的板甲,宛若鍍了一層金,這鮮明的光線,明亮得讓人感到炫目。
此時,葉春秋突然駐足,而後道:“許傑……”
他拉長了聲音,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逡巡而過,而實際上,他目力所及,每一個待了頭盔的人都是一樣的麵容,都是一樣的眼睛,閃爍著同樣的目光,他接著道:“在與韃靼人對陣時,手骨多次受傷,卻是死戰不退;剿倭寇時,是他帶著擲彈隊炸了敵方的船隻,截斷了倭人退路,安化王叛亂,他殺賊數十上百,無以數計,戰功赫赫!”
罷,葉春秋頓了一下,而後又道:“葉世寬,剛剛入營,雖隻是新卒,可是在寧夏之戰,亦是屢立戰功,現在,他們被人打得體無完膚。打人的,是錦衣衛副千戶,也是都禦史的次子劉芳。”
葉春秋到這裏,抬起了在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沉的眼眸,目中帶著冷意。
葉春秋怒了,而語氣越加嚴厲:“這個人叫劉芳,就是他設伏,動的手,除此之外,還有為數不少的錦衣衛護衛,都是劉芳的爪牙,你們記住這個人,記住了。”
仔細看去,那一張張麵孔遮掩在頭盔之下,可是一雙雙眼睛卻是掠過一絲絲殺機。
事實上,其實他們本就是冷酷無情的殺手,早已沒有熱血,而是一支專以殺戮而鑄就的團隊。
“現在……”葉春秋一字一句地繼續道:“我們必須告訴這個人,他固是親軍,固然有一個都指揮的爹,可他玩火了,卻是玩過頭了!今夜裏,找出這個人,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