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味道?香蕉,菠蘿,哈密瓜?不,是水蜜桃的味道。”林逸眼前出現了一顆桃樹,兩隻水靈靈的水蜜桃懸掛在哪兒,色澤紅顏,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抓。
嗯,怎麼軟綿綿的,難道熟透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直接把沉浸在夢境中的林逸打醒。
林逸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還在古玩攤前,準確地是躺在地上,眼前一張嫵媚妖豔的俏臉,目光中含著羞澀和惱怒,正看著自己。
旁邊,那個胖男人則黑著臉,看著自己,眼中更是噴出火來。
攤主李老鼠和其他人更是目光古怪,似乎剛才看到了什麼稀奇的事物。
“兄弟,你真行啊,假裝暈倒來占這位美女的便宜……高,實在是高!”李老鼠豎起大拇指,呲著大板牙。
林逸:“……”
旁邊人更是露出一陣陣壞笑,他們剛才看得清楚,這個美女掐人中救助這個暈倒的家夥,沒想到這家夥不老實,竟然伸手抓了美女的胸部,厲害啊,現在的年輕人真夠猛,連人家老公在旁邊都敢占便宜。
林逸明白過來,剛要開口聲“對不起”,那胖男人一把扯起女人,怒道:“還不走,嫌丟人還沒丟夠嗎?”排開眾人,怒衝衝離開。
李老鼠見此暗道一聲,狗曰的,想把爛攤子丟給我,沒門。
如今林逸醒是醒過來了,雖然李老鼠搶先他裝暈,為了占美女便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剛才的鼻煙壺有關。現在看看著沒事兒了,可誰知道有沒有後遺症,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咋辦。
胖男人也清楚這一,所以才會忍下老婆被揩油的氣憤,裏忙脫離現場。
李老鼠也是跑江湖成了精的人物,見此就先發製人地嚷嚷道:“兄弟,你既然沒事兒也就算了,可我的鼻煙壺被你給打碎了,你咋辦?”
林逸腦袋還有些昏沉,他不明白自己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尤其鼻子酸酸的,很是難受,再看地上的鼻煙壺的確摔得稀碎,就有些訕然道:“不好意思啊,老板,剛才我聞了你的鼻煙壺,然後就……”
“別跟我這些,找理由誰不會呀!問題是我們買賣人靠的就是賣貨吃飯,現在這麼名貴的鼻煙壺被你給脆了,你怎麼辦?”李老鼠叉腰豎眉,模樣惡狠狠。
林逸撓了撓頭,但覺鼻子越來越酸,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腳步虛浮,似乎又有些站立不穩。
原本惡狠狠要討法,大敲一筆賠錢的李老鼠見他這副模樣,怕了,撂一句:“好了,算我倒黴,不和你計較---你走吧!”顯得格外大方。
“哦。”林逸又撓了撓頭,離開攤位。
李老鼠暗鬆一口氣,心道,指不定這子出啥大事兒,暈倒什麼的再來幾次,搞不好就會訛在我身上,三十六計還是先走為妙。於是就假裝倒黴地歎口氣,“這生意做不下去呀,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還不如卷鋪蓋回去睡大覺。”手腳麻裏地把攤打包,
不遠處,林逸看著準備打包偷跑的李老鼠,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其實剛才他鼻子發酸是真的,雙腳虛浮站立不穩卻是做出來的,沒想這招真的把李老鼠給嚇跑了。
摸了摸兜裏那0元錢,林逸再次歎口氣,要不是自己最近失業,兜裏隻有這一錢,也不會如此做作,畢竟打碎了人家的東西,還是古董級的玩意……
林逸不是南都市人,他是從縣城來的,今年二十三歲,高中畢業剛好三年,考大學的時候因為偏科嚴重,語文好,數學和英語考得太糟糕,而光榮落榜。家中經濟條件不好,他也沒心思重考,於是就從縣城來到這裏找工作。但現在的工作豈是好找,人浮於事,連很多大學生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何況他這個高中畢業生。學曆,經驗,背景,人際關係,他一樣沒有,結果隻能是給人家端端盤子做做保安,不是在酒店打工,就是在kv做服務員,就這麼一晃蕩,過去了三年。
三年的歲月可以磨礪一個人,林逸雖然年輕,卻早已看盡了世間白眼,尤其從事底層工作,接觸的人和事物都比較多,更加明白了“階級”和“等級”的含義。
從階級層次來講,林逸覺得攤主李老鼠和自己屬於一個等級,都是一窮二白的無產階級,做生意不容易,賣了假貨怕被抓,賣真貨又賺不了錢,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氣冷做不成生意,氣熱擺不了地攤,刮風下雨要挪地方,降霜下雪更是活受罪……總之,像他們這樣的人賺錢不容易。
如果自己有錢,林逸絕對會賠償那個鼻煙壺,不管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過錯。
可惜,他沒錢。
歎了一口氣,林逸習慣性地朝著自己熟識的舊書攤走去,能夠抓緊時間蹭幾本書看看,對於兜裏無銅的他來,這才是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