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共享單車不知道還能不能騎。忽然想起微信裏已經沒有錢了。
家裏所有的盆盆罐罐裏全都裝滿了水，新買的十斤牛肉也煮熟了，豬肉不用高壓鍋，切成大塊直接煮，蝦全用油炸了，魚也按照網上的收拾了，也過油了。
屋子裏一直沒有間斷過肉香，廚房的窗戶也一直開著，這樣一直到黑。
程嘉懿已經記不得自己吃過幾次飯了，隻知道每次飯、肉做好了，都是一大碗飯，一大碗肉。
忙碌了一，也不覺得怎麼累，尤其是吃過飯之後，身體就好像充了電一般，全是力量。
坐下來的時候，她也會想想對麵的男人，她一點也不後悔殺人。那種人，已經不是人了。
終於，沒有什麼要煮熟的了，除了大米。冰箱的冷凍層也裝滿了，冷藏層裏還有的是不多的青菜、水果。
程嘉懿也終於想起來應該準備水果蔬菜的，不然就要補充維生素。可就是想到了也無濟於事。
她沒有錢。就算有錢，水果蔬菜也保存不了幾。至於維生素……她翻了翻家裏的藥箱，隻有一瓶維生素。
黑了下來，程嘉懿沒有開燈，孤獨地坐在黑暗裏。
和杜一一的微信通話已經變成了一時一次的招呼。隻要知道彼此還安好。
終於，杜一一再次打來電話。
“嘉懿，我可能也病了。”杜一一的聲音帶著鼻音。
“你怎麼樣？”程嘉懿不知道該為杜一一難過還是高興。
“我總是餓，吃完一會就餓。”杜一一難過地道，“我會不會也變成吃人的怪物。”
“不會的。”程嘉懿安慰道，“我不也沒有變成那樣嗎？”
“嗯，嘉懿……”杜一一隻喊了一聲。
“你爸爸回家沒有？”程嘉懿問道。
“沒有。”
“那你自己煮飯，把冰箱裏的肉都做了，不會做就查網上，萬一停電了，煤氣也停了，生的怎麼吃？”程嘉懿按照自己的經驗著。
“啊，對，我忘了。”杜一一著，卻又遲遲沒有放下電話。程嘉懿也沒有放下，等著。
果然，杜一一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媽給我打電話了。”杜一一道。
程嘉懿的心跳了下，沒有吱聲。
“我媽找人查了病例，你爸爸他……是住院了，後來醫院裏亂起來了，就和我們學校一樣，然後軍人去了，後來什麼人也找不到了。”杜一一的聲音越來越低。
什麼人也找不到了。就像操場裏倒下來的那些人嗎？程嘉懿放下手機，眼睛卻幹澀著，流不出眼淚。
以後，她就是一個人了。她再也沒有親人了。
不，不會的。不應該這樣的。
當時媽媽電話爸爸已經紮上葡萄糖了，杜一一媽媽也，病人醒了就會饑餓，很饑餓。媽媽已經送吃的了。
退一步講，就算媽媽吃的沒有送到，醫院裏昏迷的人醒來也沒有吃人的，至少杜一一的媽媽沒有過吃人。
可，她又想到了學校，想到看到的武警毫不猶豫地開槍。食堂裏被喊出去的人。
她以後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