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慕容鐸可沒那麼多情麵可講,尤其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更是鐵血無情,冷酷到骨子裏。
卻,獨對莊然網開一麵,還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喻守信搖頭:“嘖嘖嘖,你這笑容也太……”
“什麼?”
“猥-褻……”喻守信扔下兩個字,飄然進了山洞。
“找打!”喻守成追了進來,高高揚起掌刀卻停了下來。
洞中遺留著一張草床,一條薄氈,一個吃空了的食盒,卻空無一人。
喻守信晃燃了火折,在洞裏轉了一圈:“沒人。”
“走了。”喻守成呶起嘴,示意他往牆上看。
壁上,用刀刻著八個字“救命之恩,徐圖後報。”
字雖然不怎麼樣,但入石三分,雖有一半沾了寶刃的光,但此人在傷重之下,猶有此功力,絕對不容小覷。
“乖乖……”喻守成過來一瞧,嘖嘖讚歎:“小妹隨便撒張網,竟撈出一條大魚。可惜心腸太軟,憑白錯失大功一件。”
“少廢話……”喻守成輕哼一聲,用手在牆上一抹,石屑紛紛掉落,字跡慢慢隱去。
他不怕放虎歸山,隻怕消息走漏,令莊然的處境雪上加霜。
“嗬!”喻守信被激出鬥誌,抬手從另一頭抹起:“數月不見,二哥功力精進不少啊!”
“你也不差。”喻守成瞥他一眼,露出激賞之意。
還以為他成天與奸商混在一起,觥籌交錯,功夫多少有所荒廢,未料不退反進,著實令人欽服。
兩人相視一笑,不多會已合力把牆上字跡抹得幹幹淨淨。
鬧了這一出,莊靜臉皮再厚在山莊也呆不下去,第二日早上自行離去。
莊然想著此番離莊進京,十之八九是有去無回,莊靜硬賴在莊中也是師出無名,徒惹笑柄,長痛不如短痛,因此並未挽留。
看在莊靜眼中,越發覺得她冷漠無情,隻知自己進京享榮華富貴,不管妹妹死活。
數月之前她意氣風發來到山莊,本想擇個好夫婿,一生無憂,哪知如今空手而回,更留下傷殘。
越想,恨意越深。
莊然送了她三十裏,見她始終冷臉相對,一言不發,無奈之下,隻得含淚折返。
好在接下來打點行裝,整理入京路上必需要用的藥材,忙忙碌碌,倒也沒有時間傷感。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八,百裏晗擇定的黃道吉日。
慕容鐸帶著朗三,朗四,喻守成,喻守信加上薑梅,莊然並來喜來福兩名丫頭,十名侍衛一同上路。
五日後,抵達伊州,喻守信是地主,食宿酒菜安排得妥妥貼貼,周到又舒適,教人無可挑剔。
到了第二日一早,喻守信送他們出城。
百裏晗撥轉馬頭,抱拳一揖:“慕容兄,諸位,我就不同你們一起進京了,就此別過!”
喻守信並不在隨同入京的計劃中,但百裏晗的辭行,卻讓慕容鐸有些始料未及,竭力挽留:“晗兄孑然一身,了無牽掛,何不索性一同進京,旅途不虞寂寞。”
“送君千裏終需別,”百裏晗深深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況且,你有梅子相伴,又豈會寂寞?我離家日久,也該回去看看。”
慕容鐸本就不是個拘泥之人,這時哂然一笑:“晗兄好走,後會有期!”
“然然……”百裏晗望向莊然,神色溫柔:“到了新的地方,也不需害怕,遇到困難,可以拿著鐲子到京城‘七星閣’,必然有人相助。”
薑梅聽到此話,麵上微微一變,又妒又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隨即低眸掩飾。
“多謝公子惦記,”莊然感激地笑:“兒時在京城住過,依稀還有映象。”
“公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朗三不高興了,板著臉道:“難不成我們王爺會虐大小姐?”
百裏晗清冷一笑,嘴裏道歉,眼中並無歉意:“事世難料,我不過是替然然考慮,才會未雨綢繆,並無冒犯慕容兄之意。”
“那也不對吧?”朗三嚷嚷:“放著我們幾兄弟不用,偏去找你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是什麼意思?”
再說了,他要是這麼不放心,大可跟進京城呀?
又惦著自己的私事,又要討好莊然,兩地相隔數千裏,明明無法兼顧,偏要左右逢源,虛偽!
“老三!”朗四瞪他一眼,訓道:“公子一番好意,你瞎嚷嚷什麼?”
“是好意嗎?”朗三瞪回去,不客氣地道:“我聽著怎麼象是挑撥離間呢?”
“小妹,”喻守成擁著莊然的肩,似笑非笑地道:“還不謝過公子?有他這句話,天下黑白兩道高手,任你差遣,比皇上的尚方寶劍還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