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對於任何機關,如有疑點,都可自請往查,假如:某甲對於國際貿易局,或中央銀行,疑其有弊,即可向本場議會提議,該局或該行,有某點可疑,我要親往徹查,場議會詢明議決,即向區議會提議,本場擬派某甲往查某事,區議會開會議決,即向縣議會提出,由是而省議會,而國會,國會開會議決後,即行知該局或該行,聽候徹查,某甲查出有弊,即依法提出彈劾案。如無弊,即中央報紙聲明,我所疑者某點,今日查明無弊,倘不提彈劾案,又不聲明無弊,則某甲應受處分。倘某甲聲明無弊,嗣經某乙查出有弊,則某甲亦應受處分,其他省縣市所轄機關及工廠等,仿此行之。
現在民主主義和獨裁主義,兩大潮流,互相衝突,孫中山先生講“民權主義”,曾說:“美國製憲之初,主張地方分權者,認為人性是善的,主張中央集權者,認為人性不盡是善的。”故知民主主義,和獨裁主義之衝突,仍是性善性惡問題之衝突。我們既知人性是渾然的,無善無惡,所以我們製定憲法,應當將地方分權,和中央集權,合而一之,上述的辦法,如能一一辦到,則是我國四萬萬五千萬人,有四萬萬五千萬根力線,直達中央,成一個極健全的合力政府,大總統在職權內,發出的命令,人民當絕對服從,儼然專製國的皇帝,是為獨裁主義,大總統去留之權,操諸人民之手,國家興革事項,由人民議決,是為民主主義,如此則兩大潮流,即合而為一。
中山先生曾說:“政治裏頭有兩個力量,一個是自由的力量,一個是維持秩序的力量,好似物理學裏頭有離心力和向心力一般。”又說:“兄弟所講的自由專製,這兩個力量,是主張雙方平衡,不要各走極端,像物體的離心力和向心力,互相保持平衡一樣。”中山先生把物理學的原理,運用到政治上,是一種新發明。物理上,離心力和向心力,二者互相為用,故政治上,也是放任與幹涉,二者互相為用。從前歐洲國家,對於工商業,行幹涉主義,以致百業凋敝,斯密士起而著《原富》(富國論)一書,力持放任主義,歐人行其說,驟致富強,無如放任太過,釀成資本家之專橫,社會上擾攘不安。我們運用中山先生兩力平衡之理,把土地、工廠、銀行和國際貿易,一律收歸國有,強製行之,此所謂專製也。私人生活與夫勞心勞力之營業,一切放任,非有害於社會者,不加幹涉,此所謂自由也。兩力平衡,自然安定。
黃老是放任主義,申韓是幹涉主義,二者皆是醫國良藥,用之得當,立可起死回生,嬴秦苛虐,民不聊生,漢承其後,治之以黃老,劉璋暗弱,刑政廢弛,孔明承其後,治之以申韓,因病下藥,皆生了大效。我國今日,病情複雜,嬴秦之病,是害得有的,劉璋之病是害得有的,又兼之人心險詐,道德淪亡。應當黃老申韓孔孟,三者同時並進。以申韓之法,治貪官汙吏,悍將驕兵,奸商貴族。以黃老之道,治老百姓,而正人心,厚風俗,孔孟之書,更不可少。果如此,則中國之病,自霍然而愈。
(丙)關於國際方麵:現在的五洲萬國,是我國春秋戰國的放大形。古之春秋戰國,是今之五洲萬國的縮影。我輩欲推測將來國際上如何演變,當先研究春秋戰國如何演變,果想解決現在國際的糾紛,當先研究春秋戰國之糾紛,是如何解決。
世界是以螺旋式進化的,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成湯時三千國,周武王時一千八百國,春秋時二百四十國,戰國時七國,到秦始皇時,天下就一統了。曆時越久,國數越少,國之麵積越大,這即是螺旋式進化。“豎的方麵越深,橫的方麵越寬”,豎的方麵者,時間也,橫的方麵者,空間也,照這樣趨勢看去,現在的五洲萬國,勢必混合為一而後止,所異者,古時是君主時代,嬴秦混合為一,是一個人做皇帝,將來五洲萬國,混合為一,是全球十八萬萬人做皇帝,而為大同之世界。
目下世界大戰,一般人很抱悲觀,殊不知:這正是世界大同之預兆。如:數個泥丸放在盤中,不相接觸,永久是個個獨立。我們取而擠之捏之,就成為一個泥丸。戰國七雄,競爭劇烈,此擠之捏之也,跟著嬴秦之統一出現,今之五洲萬國,競爭劇烈,亦所謂擠之捏之也。我們看清此種趨勢,順而應之,才不致為螺旋進化中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