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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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寂寥李宗吾

他憤世嫉俗,有海闊天空的理想,也有“可為知者告,難為俗人言”的抱負。所以在一般囿於道統,惑於物欲的社會中,他感到寂寥。由寂寥而孤傲,而佯狂罵世,自稱“教主”,且自負為大觀園門前的石獅子。

寒爝

我很久就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厚黑教主”李宗吾的生平事跡,並且還和朋友談起過,希望搜求《厚黑學》這部奇書。

近日劉心皇先生在舊書攤尋到了一本張默生寫的原版《厚黑教主傳》,拿來我看,我曾以珍如瑰寶的心情,連夜讀了一遍。對於這位“教主”的身世和思想,總算有了一個概括的了解。

從他的行儀與言論上看,我覺得他是一個具有“獨立思想”的人物。他掙脫八股、試帖的樊籬,衝出這道統的桎梏,抖掉秀才的酸氣,一心一意,要做一個翱翔天際的“自由人”!

他做過“肥缺”的官,但他一則上任就要求減薪,一則解職時連回家的路費也沒有。傳記的作者張默生氏說他是“身處廊廟之中,而心在江湖之上”的“隱於朝”者,東方朔就是這類人物。他的嬉笑怒罵的心理,大概與東方朔有些相似吧?

但他一旦遇到了知己,他的態度就變了。他可以托獻隱衷,把狂傲變為謙虛。像他給張默生氏的信中說:“足下勸我不講厚黑學而卒不奉教者,蓋私衷貪得無厭,欲於張默生之外,再得一張默生耳。”這種渴求知己的態度是多麼誠懇!同時他的寂寥之感,也躍然於字裏行間。

他說他獨立思想的根源,是受他父親的影響,甚或相信是由於胎教。事實上他是一個動亂的大變革中首先脫韁的野馬,馳騁狂奔,成為一個時代的前驅!

他參加過推翻滿清的革命運動,是一位同盟會會員。在一度狂熱的騰躍之後,駐足回頭靜看,發現四周都是魑魅魍魎。尤其在軍閥割據的四川,更使他感到心寒。所以他發現了“厚黑”的道理,甚至於以“背十字架”與“入地獄”的精神(張默生語),自承“厚黑教主”,揭開官場的底牌,甘受人辱罵的罪譴。

我們由他的一篇論文而引起的議論中,可以看出他對民國成立初期的觀感。他說:“世間哪裏有古文?無非是‘換字法’、‘減字法’罷了。譬如有人請你做壽序或墓誌,你就信筆寫出一篇文字,然後把文中的俚俗字換為典雅字,再把冗長句盡量刪短,就成了一篇簡雅的古文。”

“我們也可以說,世間哪裏有真革命呢?所謂‘革命’,就是‘革命詞’,‘不革實質’,無非是‘換字法’、‘嵌字法’罷了。清末以來,革命即算成功,實質則依然如此。世間許多書籍,也都是名詞變,實質不變……隻要懂得此理,包管你一生受用不盡。”

“例如,你當了大官,有人冒犯於你,你就把他捉來痛打一頓。這本是專製時代的野蠻辦法,而你口中不妨說道:‘而今是民主時代了,你這種擾亂秩序的人,君主時代容得你過,民主時代斷斷容不過你!’這無非是把‘君主’二字換下,嵌入‘民主’二字罷了。聞者必稱讚你深諳法治,有民主時代的精神……”

這就是他看過四川的混沌局麵後所發的議論,因此也可以看出“厚黑學”之所從出了。

他的傲世的態度並不是毫無理性的,譬如他說:“吾愛名譽,吾尤愛真理。話之說得說不得,我內斷於心;在未說出未下筆之先,我必審慎考慮;既已說出,即聽憑人家攻擊,我也不會答辯。但攻擊者說的話,我仍會細細體會,如能令我心折,我還是會加以修正的。”

譬如有人指摘他不該“天天說這些鬼話”(指“厚黑學”而言),他說:“我是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請問,當今之世,不說鬼話說甚麼?但我發表的許多文字,又可說是人見之則為人話,鬼見之則為鬼話,亦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