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沒有偷聽人說話的習慣,這次到不巧,偏偏讓他碰上了。

“怎麼了,這麼快就好了。”

聽到了聲慵懶的調子,寧娪芽轉過頭,將頭埋進枕頭裏,狠狠的擦了把眼淚。她不輕易在人前哭的,並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自尊不允許,特別是在這個人跟前。

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祁牧琛也放下架子。“我還沒跟你計較呢,你倒耍起脾氣了,多虧剛才吳媽收拾了一下,不然現在連你睡得地方都沒有。”他也像她一樣趴在床上,輕撫她的背。

她突然輕顫,“你別碰我。”

這個人就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他長得太過邪魅,不能跟他對視,一不小心就會被攝取心魂。

“看著我!”他掰過寧娪芽的頭,那雙眼睛淚光點點,還真是應了那句“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受委屈了?”他異常的溫柔,寧娪芽不適應,不自主的多看了他兩眼。“你知道的,我脾氣古怪,不按常理出牌,慢慢就習慣了。”他的手又不自覺的玩弄著她的頭發。

“你什麼意思?”這樣說來,他是不打算讓自己走了嗎,可她待在這裏又能幹什麼呢。

“自己參悟。”他留給她一句話後就一直看著她,不知怎麼了,被攝取心魂的好像是他,這個女人似乎有什麼魔力,讓他就是想一直看著她,一隻看著她。

“對不起。”祁牧琛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的不敢相信。“什麼?”

她將頭埋進他懷裏,“我說對不起。”這哪裏像是戰功顯赫的將軍,明明就是個小女人。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好安心,隻要待在他身邊,不管他是罵自己還是打自己,她都覺得挺好,是魔怔了嗎?

“怎麼說對不起了,恩?”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這樣,給他失望,又給他希望。

“我下手太重了,不應該,不應該......”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像是個下孩子,她本來就是孩子呀,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到這兒,而她也就隻有這個男人可以依靠,她知道她軟弱,可現在她也隻能趁機軟弱一下,不知何時會回去,到那時候,沒有人會因為她服軟而放過她,這個男人,每次隻要她一認錯,他就會當什麼時候沒發生過。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腫了。”他幫她擦拭眼角,就像是細心嗬護著剛生出花的小盆栽,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她,“那現在說,到底是誰比不上誰?”他終究是在意的,誰都不喜歡被比較,就像寧娪芽一樣,就像祁牧琛一樣。

“你好。”簡單的兩個字讓祁牧琛瞬間展開了笑容,即使她是騙他,又或是拍他馬屁,即便是應付,他祁牧琛聽在耳裏依舊歡喜。挨近了她,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早點休息吧。”

他的溫柔像水,軟綿綿的,寧娪芽最需要的就是這樣。她剛強慣了,能有人這樣對她,此生足矣。

“後天我要出一趟門,不能在家裏陪你,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好好聽話,有吳媽照顧你,不用擔心。”祁牧琛若有若無的說著,隻是出一趟門,無非是擔心她罷了。

寧娪芽一聽突然愣了,這兩天來,他一直就在她身邊,突然地離開,讓她很難受。忍著疼她轉身,蹙起蛾眉:“何時回來?”

“很快!”

“我等你,要是太長了,就不等了。”她的一顰一簇都映在祁牧琛眼裏。今日還是放過她吧,畢竟都是回憶,終會夢醒,他有她就夠了。那個寧娪芽,隻屬於17歲的祁牧琛。

“多久也要等!”攬她入懷,下巴抵上她的額頭,他心裏一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