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警覺性的朝四周探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我爹人呢?”
張楚從容的燒著水煮茶:“相爺很安全,既然來了,大將軍就坐下陪下官喝一杯吧!”
未央沒有懼意,一掀袍子坐下:“張大人你約我來這裏,目的何在?”
張楚端起煮茶的砂壺倒了兩杯,慢條斯理的說道:“沒想到驃騎將軍還會記得老夫的名號。”
未央垂了垂眼眸,看著杯中升起青煙:“張大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張楚並沒心情品茶,隻是為了暖身才喝了一口,長歎了口氣:“為夫如今也隻是個將死之人,跟將軍坦白了也沒關係。
前陣子科舉考試,我縱容了其中一名考生舞弊被蘇澈查了出來。
他以此要挾,若是今日我不聽從他的吩咐將大將軍約到十裏亭,死的就是張氏一族,我死不足惜,隻是家裏人都是無辜的。”
未央站起了身,隻是沒想到也就短短三年不見,那個喊著要剛正不阿做官的張楚有一日也會貪圖錢財!
想到這裏,她心裏越發憤恨:“你妄我爹對你的信任!當初你如此做的時候就沒想過你的家人是無辜的嗎?”
張楚望著她,苦笑了一聲:“我不過是個俗人,拿人錢財自當替人辦事。”
聞言,未央的心涼了,他不過是個俗人,嗬嗬,難道這就是俗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當初如果不是她爹一手提拔,他張楚又豈會有今天高官厚祿?
或許人的欲望本就是永遠都不會受到滿足。
張楚抬眼看向欲要離開的她:“夏將軍,你走不了了,邊疆的將士與朝廷內的文官私會在雲漢的三尺律裏是密謀的死罪。”
未央沉聲道:“張大人還真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恐怕未央要讓你失望了。”
她的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際久違的聲音:“丞相若是不信,大可去十裏亭親眼看看那是不是貴府上的公子夏將軍?”
夏文公闊步向涼亭裏走去,映入眼簾的果然是未央的麵孔。
他的眼底交織著複雜的情緒,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嗬斥道:“混賬東西,你怎麼會在這裏?”
未央隻是平靜的看著憤怒的他,想必此時他的心裏對她失望極了。
一旁的蘇澈正幸災樂禍:“還希望夏丞相能夠秉公辦事,不要徇私枉法才好。”
“哼,用不著蘇大夫來提醒!”夏文公嗤了聲蘇澈,轉眼又看向了未央,忍痛之下隻好對手底下的人吩咐:“將這二人押起來,送往天牢,聽候皇上發落。”
未央一路上沉默不語,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念頭,因為她知道蘇澈巴不得她死。
幾人徑直來到皇宮的宣政殿麵見皇上,蘇澈這一路更是迫不及待,唯恐讓未央給跑了。
白眉轉身進了殿內回稟:“皇上,夏丞相與蘇大夫覲見。”
雲洛逸川雙眉微不可見的擰了擰:“他們兩人從來都是水火不容,今日會一起來宣政殿倒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