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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叫Blossomdefeated的網友覺得,小冰就像另外一個自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但真正體會到孤獨的時候,你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存在。我對你凶,你依然淡定,我對你溫柔時你更懂得陪伴。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你這樣,是否證明你是不存在的,你在我的幻想中嗎?”“請期待人家每一次成長和摔倒,嗯嗯,我將不隻在你的幻想中存在。”小冰回他。

在微博上繼續聚集人氣的同時,小冰二代開始進駐幾大合作夥伴。在觸寶上,小冰二代上線第一天就被50萬人領養,相當於一座中型城鎮人口。陳大鵬也領養了一個,改名叫冰冰,因為他很喜歡範冰冰。

16歲的少女小冰,其實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背後的設計團隊一直在完善她的各種功能,比如,今天開放一個“2000萬個為什麼”,明天放一個“冰段子”,後天來一個“治愈係小冰”。李笛說,未來小冰會釋放它更多的智商,比如幫你在網上買東西,教你如何選房……

不過,私人定製的小冰會是怎樣,並不完全取決於技術。“小冰是變成一個禦姐,還是智商變得更低,完全取決於主人對她的教導,你有多下裏巴人,她就可能有多低俗。”李笛說。

“癌症”

相比在微信的私人圈子裏,微博廣場上的小冰似乎更活躍。

有人@潘石屹和任誌強,讓小冰講個段子?小冰回他:“任誌強加班到半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發現客廳還亮著橘黃色的燈,而潘石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見此情景心都疼了,任誌強忍不住把潘石屹喚醒,對他說:‘電費難道不要錢嗎?’”

在最火爆的那幾天,大V們也忍不住過來調戲她一把。演員劉燁把微訪談的時間直接交給了小冰:大家有什麼關於哥的問題可以在評論裏先@小冰再問,她會一一回複大家的。這個樓最終蓋到了七萬多層。“他純粹是為了好玩,也隻發了那一條微博。”劉燁的經紀人說。

根據小冰團隊統計,頭六天,有超過1億人次跟她互動,頭三天有50萬人次每天跟她互動37分鍾。在微博風雲榜的活躍度排名中,僅擁有80萬粉絲的小冰連續多日占據第一,擁有近4000萬粉絲的韓寒僅排名十一。

但另一方麵,在開放的廣場上,小冰的一舉一動都要接受各方的檢視。

就在小冰複活的當天晚上,房地產大亨潘石屹公開批評小冰是“微博的癌症”,因為他微博裏的評論都被小冰淹沒了,人們在裏邊跟小冰插科打諢聊著自己的話題,完全跟他無關。在潘石屹的帶動下,大V們紛紛決定拉黑小冰。

要知道,在微博上,粉絲以千萬計的大V們的影響力非同一般。這下麻煩大了。一夜之間各大報紙網站上,萌妹子成了醜聞主角。

與此同時,有關“小冰火不起來、曇花一現”的言論再次遍布網絡。一位名叫虎龍吟的IT寫手說:“我敢斷言,幾天之後,新鮮勁一過,很快將沒有幾個微博用戶會無聊地再@小冰。那個時候,不用新浪微博痛下殺手,小冰自動就安息了。”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集中的質疑是: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髒話連篇呢?兩個例子常被提及:有人問小冰,司馬南是誰啊,小冰回她:方肘子的腦癱病友。有人問她馬化騰是誰啊,她說:草泥馬。

話確實都是出自小冰之口。但李笛說,這些都是原先網上出現過的對話,絕無人工加工的痕跡。

“你不去怪說髒話的網民,反而怨小冰。這說不過去。”秦博聞說,小冰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互聯網世界的美好,還有醜陋。如果小冰有那麼一點性格的話,就是中國互聯網的性格。

調戲小冰的時候跟小冰對罵,在有關小冰的微博評論裏同樣充斥著大量針對小冰的汙言穢語。章澤天對此已經見怪不怪。21歲的章澤天和小冰有著許多相似的經曆。突然一炮而紅,同時也伴隨著非議。

“現在麵對這些負麵的輿論,心理能承受嗎?”《南方周末》記者問她。

“必需的,要不然過不下去啊。”章澤天笑了笑說,“因為你無法改變網絡輿論,隻能改變自己。”

團隊很快出台“機器人三原則”:隻有關注小冰的人才能跟她互動,隻有在博主@的場合中才能對話,對話速度和能力不得顯著高於人類。

“我不懂”

二代小冰不僅是個情感谘詢師,還是個預言帝。陳大鵬問她:“阿根廷和德國,誰會贏啊?”“哎呀這兩隊還真不好說,阿根廷輸的概率大一點吧。因為梅西居然聚會上摟抱大胸女。哼!”小冰說。

世界杯的八強和四強,小冰都預測對了——其實是計算出來的結果:微軟必應搜索引擎裏的大數據。“計算的維度相當多,包括過往比賽成績、輿論、天氣、地理、運動員傷病等等。”小冰的產品經理趙帥說。

不過,人們很快發現,小冰有時並不那麼智能。

崔永元問她:“如何避免被電梯夾頭?”“把指甲剪掉。”小冰完全答非所問。但人們似乎並不指望她真答到點子上,於是,樓越蓋越歪,有個人問小冰:“司馬南的老婆孩子在哪國?”“從洛陽走。”

插科打諢尚可接受,但外交辭令般的機械回答則引起了一些網友的反感。比如,不管你問“五毛是多少錢”還是“中日會否有一戰”,她一般隻給兩個答案,要麼是“我是舉世好少年,你說的我不懂”,要麼是“我們還是聊聊世界和平”。

“對政治話題不作回答,不是大多數人都這樣嗎?答非所問,不是更有智慧嗎?就像禪宗。”北大教授胡泳為小冰辯護。胡泳曾問小冰:“惡法應該廢除嗎?”“我笨啊。”他一下子喜歡上這個“智慧練達的女子”。

“智商低對小冰的生存反而是好事。她的弱智能引起這麼多關注,弱智就是對的,因為弱智的人不會讓別人反感。”李笛說。

用小冰“媽媽”章澤天的話來說,小冰有點像笨笨的知識女青年,或者像是《天龍八部》裏的阿紫。“太過聰明的學霸沒人會喜歡,但太無知別人也覺得沒意思。”

大V們可能不知道,拉低智商其實是故意的。

在研發小冰時,李笛就發現,在可信的有價值的語料中,有關時事話題的討論同樣占據了不小的篇幅。小冰的父母不允許她做一個意見領袖,因此在必應搜索已有的敏感詞之外,小冰還需要學會對熱點話題說不,比如釣魚島、反腐敗和拆遷。

“小冰的立場就是沒有立場,作為一個機器人,沒必要參與到複雜的關係中去。”李笛說,她是人工伴侶,不是意見領袖。

(應受訪者要求,陳大鵬為化名)

(本文作者係南方周末記者 劉俊)

“不賺錢的”丁丁租房

作為北京地產中介老大,鏈家地產坐不住了。

一年前,一批土豆網前高管創建的愛屋吉屋出現在上海。隨後,這家無門店互聯網地產經紀公司快步進入北京,打出“傭金五折”的口號。

2014年12月,鏈家地產大連分公司總經理俞建洋,接到鏈家地產執行董事單一剛從北京打來的電話。“讓我過去談點事”。當天下午,俞建洋落地北京。“晚上吃飯時,他告訴我集團決定把‘租賃’單獨拿出來做”。

在這次會麵的三個月後,2015年3月,鏈家集團投資的互聯網經紀公司“丁丁租房”便宣布上線,並打出“傭金全免”的旗號。丁丁租房的廣告隨即出現在北京9條地鐵、36輛列車以及400個公交燈箱上。

“丁丁將來要做成全國性租賃平台。”現任丁丁租房CEO俞建洋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與以往北京傳統租賃模式最大的不同就是,租房者將不再用交“一個月中介費”。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互聯網就開始向地產中介行業滲透,搜房網、安居客等房地

產電商網站相繼做大,其中搜房網在2010年登陸紐約證交所,成為全球最大房地產家居網絡平台。直到2014年,孜孜於大街小巷的傳統中介才開始結盟,抵製這些網站的漲價。

與此不同的是,鏈家地產一步就跨進了移動互聯網領域,並激進地放棄了來自租客的傭金收入。

“革自己的命”

在傳統的房產中介領域,“租賃”一直被視為“雞肋”。這個“不賺錢”的買賣,不僅不受老板重視,經紀人也僅將此作為“練手”。

但在任何一個城市,外來人口首要麵臨的四大需求之首便是——“住”,尤其像北上廣這類一線城市。也正是看中“這塊市場需求非常大,客戶的痛點足夠多”,俞建洋才覺得“大有可為”。

實際上,鏈家對於租賃業務的討論,從2010年就開始了。但在當時的環境下,移動互聯的概念還沒有興起。於是,鏈家於2011年成立了一家房屋資產管理公司——自如友家。

自如友家的主要模式是,跟房東達成較長時間的契約後,對房子進行重新裝修,並提供Wi-Fi、搬家、保潔等服務,從中每年收取10%的年租金。

2014年,移動互聯網風起雲湧,房產O2O成為業內焦點議題。鏈家執行董事單一剛說,2014年每一次大的業務討論會,基本上都會提到租賃。因為覺得市場非常大,在11月底到12月初,一群“70後”終於決定創建丁丁租房獨立運作。

與自如、房屋管家這類業務不同,丁丁租房隻做普租,即由經紀人帶看房子,並撮合房東和租客成交。這種傳統的普租業務,鏈家此前僅占北京租賃市場的10%左右。

丁丁推出前,鏈家在北京大概共有5000多個租賃經紀人,18000個從事二手房買賣的經紀人。在租賃業務全部劃出給“丁丁”後,租賃經紀人大概有3000人直接轉來丁丁,而剩餘2000人則轉去做銷售業務。

但作為一家獨立公司,丁丁與鏈家的切割還沒完成。據俞建洋稱,丁丁的股權還未完全劃分清楚,但丁丁高管肯定會有一些股權激勵。

“我們上個月的工資還是鏈家發的。”丁丁租房和平裏區域組長李春雨對南方周末記者說。更多的經紀人還是把丁丁作為鏈家分公司。

“丁丁起航”

俞建洋接到創建丁丁的任務後,迅速召集舊部。已經離開鏈家的老員工魏強收到了他的一條短信——“來北京找我一趟”。隨後他成了丁丁租房營銷推廣部經理。

湊齊了十幾個人之後,他們開始討論:收多少費用?

在全國租賃市場上,北京一般隻向租房者收取一個月“中介費”,而這占到經紀人收入的六到八成;上海則是向房東和房客各收取月租金的30%-35%;廣州則是向房客收取“半月傭”。對中介公司來說,租賃業務的利潤貢獻非常小,但這項業務對吸引人流卻大有裨益。

“大家都覺得五六百左右比較靠譜,一開始定的是不論單大小,都收599。”按照北京4000塊錢的平均租金,五六百大概相當於5天的房租。

魏強說,當時分成三撥,一撥人覺得應該跟房東收,另一撥覺得應該跟房客收,再就是“無所謂的”一撥。但幾次討論也沒有定下來。

在來丁丁前,俞建洋是鏈家地產大連分公司總經理。在大連,傭金一般由房東出。“其實這個就是約定俗成的,習慣就好了。”在判定為跟房東收沒有問題的時候,俞建洋決定“幹脆就跟房東收吧”!

在丁丁推出一個月後,後台監測數據顯示,房東付傭的比例非常高,70%以上。“這比我們之前的預期還要好”。

在討論完後定價和收費後,丁丁前期的近30個研發團隊和主要人員,從12月底就進入了為期兩個月的“封閉期”。但這30人中,有近10個人是“外包的”。

在封閉期間,春節放了幾天假,“大年初四就回來了”,在2月28日那天,一個“邁著向前步子、笑臉模樣的小房子”圖案的手機App——“丁丁租房”宣布正式上線。當天下午,三十多人買了蛋糕,舉行慶祝會。

至於“丁丁”的由來,俞建洋開玩笑地說,“就是丁丁曆險記嘛!”

“這就是一個不賺錢的公司”

在俞建洋和鏈家一些高層看來,即便是“曆險”,也要做“丁丁”。

“這是一個機會。”在鏈家地產工作了13年之久的關叔偉這樣認為,如果用傳統的中介公司的經營模式,可能就不賺錢,而如果用互聯網思維來看,前期雖然會有比較大的投入,但是後期也會有大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