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奧迪那瑞眼睛一亮,“植物的再生能力異常發達,母本被折下分枝,固然傷了元氣,但隻要精心嗬護,自然就能恢複如初。血咒的供體亦是如此。”

“孺子可教,子體成長之後,就成為了與母本相同的生物,也可以充當下一代的母本,這樣成幾何性增長,種群的數量就得到了保證。”

“隨著時間的流逝,植物隻會越加茁壯,這就解釋了血族成員實力隨年齡增長而增加的秘密。”

“但是相對於普通人,血咒終究是異物,根植入體,無論是光能量本身屬性的排斥,還是咒術機理的吸取,對於被移植體來說都是承重的負擔,如果其體質撐不住磨合期的考驗,就是試驗失敗的唯一因素。”

“對對,如此說來,無論是供體還是受體都需要悉心挑選,兩者之間的相性配合尤其關鍵……”

兩個同道中人的討論戛然而止,悻悻然發現原本好似對立的兩方突然如老友一樣熟絡,此情此景印在旁觀諸人眼裏,引回數雙訝異的目光。

糟糕,法師的通病,一旦遭遇感興趣的課題,立場就把持不住了。

奧迪那瑞尷尬地捎捎頭,連忙岔開話題:“老人家,就算能夠證明你對愛德赫倫斯家族施與恩惠,但你也不能據此而搶奪他們的藏寶啊,畢竟你和他們也算是血脈相融的同類了,怎麼能做出這麼不道義的事呢?”

“我都說了,這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神的意旨。”幾乎是咆哮一樣的聲音響起。

也許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老人使勁地揉了揉花白的頭發,說道:“我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給你們聽,隻要你們答應保證在全過程中不打岔,就算避免不了交手,也要等我把故事說完。因為這是我能夠想起的少有的幾段印象深刻、值得回味的故事,當我將它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緬懷逝去的往昔歲月時,並不希望有人幹擾。”

一瞬間就從惱怒的狀態下克製住,回複優雅的儀表,不愧是曾經名門望族成員,始終懂得禮儀的重要性,雖然這龐大的家族已經轉變成黑暗的生物。

年輕法師看著老人的舉動沉思著。

算算時間,這位自稱為自己那位偉大先祖的弟子,也應該經曆了千百年的歲月,值得回味的記憶居然隻有留下有數的幾段,可見其生活過得多麼無趣。也是,實驗、研究耗費了這個可憐老人的極大部分時光,異世界也不是合適的居所,隻留下這麼丁點可以在空暇時細細咀嚼的東西,實在也是無奈的結果。

但是他從來沒有感到過空虛麼?

如果是自己,這種沒有意義和趣味的生活一定會感到厭煩的吧。但是,好象隻差一步,自己就要沉淪於這種實驗研究的枯燥中去了,也許當時不會意識到這一點,但等到垂垂老去的時刻恐怕就會痛恨自己曾經將美妙的時光耗費在這種索然無味的事件上去。如果不是導師將這次委托強加於自己身上的話……

等等,也許這就是高登大師的真正意圖?

做有趣的事,這就是導師一直想告訴自己的話。回想起來,高登大師一直就是這麼以自己為榜樣示範著,決不皓首於枯燥的研究,將自己的精力用在趣味的、能夠激發創作熱情的工作上去,所以他才能夠創造出令首都那些貴族階層趨之若騖的發明。雖然在魔法界,他的所作所為一直被那些資深學者所嘲諷,但是依舊立於不可或缺的地位。

然而最主要的是,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多走走,多看看,這樣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渴望的東西。”

在入學試煉之前,高登導師的指點再一次在腦海中回響,這才是導師真正想要教導的東西!

這一刻,奧迪那瑞意識到,原來導師教育目標並不是學識或者方法之類的具體知識,而是作為一個人應該具有的某些東西。雖然這些都是難以言傳的意識,但是在他的引導下,已經在年輕法師的思想中生根發芽。

老人在並不友善的目光包圍中等待著回應,他儀態優雅、舉止大方,其高貴形象就是貴族階層的典範,與剪徑強奪的現實截然迥異。

“既然都不做聲,那麼我就理解為你們都默認了我的提議,等會兒如果哪個表現出過激的行為,那就是對公正之神的公然挑釁。”老人一個接一個與冒險者們對視,沒有發現反對的意圖令其感到稍微有點恰意,“故事之前我先得聲明,這件靈魂鬥篷並不是愛德赫倫斯家族祖上傳承下來的事物,而是我那位師兄交托於血族的東西。從這點意義上來講,我也是比愛德赫倫斯家族優先具有擁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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