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當時迫切需要的東西。”

“失去操控元素的能力,我根本就不能被稱為真正的法師,我熱愛的魔法世界,我熱愛的魔法研究漸離我遠去。在愛德赫倫斯家族裏進行的研究有名無實,隻能夠在神力所限製的狹小領域中鑽研,根本無法滿足我旺盛的求知欲望。怎麼說呢,就好象曾經指揮過千軍萬馬、見慣了大陣仗的將軍轉而去帶領童子軍一樣的無奈。匣子的誘惑對於我來說,就好象是最純潔的處女之血……不好意思,我們血族的力量來自於一身的血液,對鮮血渴求也是自然的本能,高等的血族能夠克製這種欲望,低等級的成員就容易被欲望所支配,這就是我們之所以被命名為吸血鬼的原因。”

“相對於血液的誘惑,對魔力的渴求才是我不可抑製的欲望。雖然不知道匣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但‘得到它’這個瘋狂的念想自此刻開始就一直糾纏著全部的意識。”

“我是怎樣地離開書房,離開了書房究竟做了些什麼事,之後又是過了怎樣的日子,我根本就沒能記得清楚,就知道自己好象行屍走肉一樣,當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麵前就放著那方匣子!”

“師兄將匣子交給了侯爵保管,而侯爵就把它簡單地放在藏寶室,作為家族中的核心成員,我自然擁有權力出入此間。但是我卻清醒地意識到,並不是自己自主地行使了所擁有的權力,而是它在召喚我!”

“那匣子靜靜地躺在核桃木製做的架子上,看外表樸實無華,與相鄰擺放的幾件藏品比較起來,略微顯現土氣。匣子的做工十分粗糙,邊角修整得並不齊平,可以很明顯地看到蓋子歪歪扭扭,根本無法與匣子的底部完全合攏,以至於某個盒角被頂得突兀起來,簡直就是最拙劣的木工製造的最粗製濫造的作品。最最古怪的是,匣子的鎖扣上居然簡簡單單地插著根木棍兒,哪裏象是藏有密寶的樣子。”

“可是,致命的隱晦信息不斷地自匣子裏傳遞出來,誘惑著我已經變得十分薄弱的理智。心裏糾結著矛盾,手卻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按在雕刻著簡陋圖紋的木片上。”

“就在這一瞬間,全新的體驗和感受充斥著我的思想,就仿佛我的大腦在發生著變化,變得更加靈敏,更加聰慧,更加……你們知道我想要表達的東西,整個人就好象脫胎換骨,對,就象是成長,就好象從幼年期成長至成年,曾經停滯的那種生機又擁有了新的活力,回首看待過去的自己,就發現我已經站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上。哦,請原諒我的語無倫次,事實上,如果你們任何一人親曆了我所經受的一切,隻怕也會和我一樣激動。”

“就在那一刻,關於魔法的嶄新理念在我的腦海中閃現、成型,那是有別於以往任何門派的能量的排列組合方式,暨此可以衍生分化出全新的法術體係。”

“這都是神奇木匣的功勞,因為我清楚地意識到,並不是我自己發現了這種能量組合方式,而是仿佛由某種模糊隱約的話語指引我的結果。當時,我因為這個發現而震驚,急急忙忙地逃離了現場。”

“隻是沒過幾天,鬼使神差的力量促使我再一次踏足藏寶室,站在匣子的麵前。”

“自此以後,藏寶室替代實驗室成為我逗留時間最長的地方,堪稱奇跡的研究成果不斷顯現。骨係法術、不死生物操縱術、亡靈轉化術……隻要與它共處,就算實驗減少,新發現也會不斷湧現。家族也由此獲得了異能,並且為我提供更大的權力和更多的便利,我與匣子的接觸就越來越久……”

“說實在的,這些成果令我這個研發者也暗暗感到心驚,不論數量還是內在都可以用奇跡來形容,我知道這肯定是匣子帶來的啟示。但為什麼它能夠發揮如此巨大的作用?裏麵究竟裝了什麼神奇的東西?……諸如此類的問題一直縈繞在我心頭。”

“也許是魔鬼的唆使,終於有一天,我按奈不住獵奇的心理,打開了匣子的封蓋。”

“木匣裏盛放著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布料,隻是它那宛如鮮血一樣的顏色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同時,又似乎帶著某種致命的誘惑。”

“這就是木匣的秘密,這神奇的布料一定是智慧的根源,這種神奇的東西怎麼能夠被一群粗人莽夫染指,它應該屬於我這樣的偉大的法師……如此這般的念頭塞滿了我整個頭腦,理智離我遠去,莫名的貪婪主導了我的思想。我就仿佛被鬼魂附體一樣,抓起布料,抖開,披掛在身上。這時才發覺,原來它是一條鬥篷。”

“鬥篷附身,我與它之間的心靈感應愈加強烈。它就是我的朋友,它就是我的世界,它就是我的一切……我們要從這個桎梏中解脫出去,我們要回到自由中去,我們要沒有幹擾地進行合作和研究——我的身心都被它操控著,周圍的影象扭曲著進入我的視線,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實還是幻覺。”

“當我的意識重新回歸自身的時候,卻發覺自己已經站在了陌生的地方。我已經離開了愛德赫倫斯家族的城堡,隨身攜帶的就隻有那件神秘的披風。”

“你就是這樣偷盜了家族的密寶!”怒不可遏的子爵終於掙脫了同伴的阻攔,衝著老人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