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順著顧樺承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知道看到什麼,突然皺了下眉,同薑女說了一聲,便鬆了手跑到後院去了。
“孟有才!”九娘嗬斥。
蝶影後麵的拐角處,孟有才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二姐,你怎麼知道是我?”孟有才摸著腦袋衝著九娘笑的有些小心翼翼。
九娘皺眉:“師兄去了書房,師父和師妹就在我身邊,不是你豈不是進了賊?”
孟有才越發的不好意思,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二姐……”
“嗯?”看著孟有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九娘就覺得心煩,堂堂男子漢不是能夠頂天立地於天地間,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真不知道像什麼樣子。
孟有才看到九娘生氣,便愈發的畏縮起來,低著頭縮著脖子愣了好一會兒才問:“二姐,你們什麼時候才能釀出來這些酒?”
“你問這些做什麼?”九娘沒好氣地瞪了孟有才一眼。
“爹娘……”孟有才開口,卻又猛地頓住。九娘不喜孟大牛和曹氏,更不希望在和他們扯上什麼關係,可是那些話,還是想要說出來,即便知道九娘會生氣。“二姐,爹娘病了,想見見你,然後就回去了。”
九娘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似的,問了一句:“病了?”
“嗯。”看到九娘神色鬆動了些,孟有才使勁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在書院的嗎?”九娘皺眉看著孟有才一字一句的問著。
孟有才愣了一下,眼神又開始往四處瞥:“我……我……”
九娘轉身:“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麼吧,你這一年的學費是顧樺承給你出的,可是等到明年,可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若是想不明白,你也跟著你爹娘一道回去就是了,今年的那些銀子就當我們掉進去的。”
孟有才呆呆地看著九娘離去,默默地低下頭去攥起了拳頭,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帶著一絲怨毒。
九娘對於身後的事兒,毫無所覺。她隻是覺得心煩,孟有才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秉性,其實她們根本不知道。當年離開下河村的時候,孟有才還太小,心性未定。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孟有才周圍的人是什麼樣的,九娘不敢說是百分百的了解,卻也是差不多的。對於孟有才會成為國之棟梁,九娘壓根就沒想過。能夠不衝著他們使壞心眼就不錯了,別的,還是都算了吧。
回到酒池旁邊的時候,薑女已經拿著長長的木棍在酒池中攪著了。看到九娘回來,薑女立馬扔了手裏的棍子,跑到一旁喊了顧樺承來。
“怎麼了?”顧樺承回來手上還帶著蝶影的花汁,看著九娘眼中帶著一絲擔憂。
看著顧樺承九娘忍不住就笑了:“沒什麼,孟有才回來了而已。”
之後,看著九娘不願意再說的模樣,顧樺承也就沒有問下去。
隻是將蝶影全部砸碎了往瓶子裏放的時候,九娘四處尋摸了一番,沒找到,隻好將自己隨身帶著阿婆遺物的那個青玉瓶子拿了出來,將那些砸碎了的花朵殘片都放進去之後,九娘並沒有察覺到異樣。
可是睡了一覺起來,九娘便覺得屋子裏有些悶悶的,還伴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那股子味道,似乎是從床底下傳來的。
那一刻,不知道九娘想到了什麼,腦中冒出了各種恐怖的想法,她抱著被子,唰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門口才發覺自己還沒有穿上外衣,緊趕著回去拽了袍子下來,九娘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開了門。
抬手正要敲門的顧樺承看著九娘愣了一瞬,猛地將九娘裹了起來,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衝著身後喊了一句:“都給我滾回酒池去。”
“師、師父……”九娘怔了怔。
“你今兒這是發什麼瘋了?怎麼這樣就跑出來了?”顧樺承皺眉瞪了九娘一眼,低頭看了一眼九娘光著的腳,歎了口氣,將九娘攔腰抱起往屋子裏走。
九娘一下子摟緊了顧樺承的脖子,扭頭不願意往屋裏看一眼。
“怎麼了?”顧樺承心頭疑惑更重,將九娘放在凳子上坐好,便去床邊給九娘拿鞋子。
一蹲下身子,顧樺承便皺起了眉頭:“什麼味道?”
九娘這下子直接跳到了顧樺承背上,還死死地閉著眼睛:“師父師父,你說會不會是鬧鬼啊?”
顧樺承伸手就將九娘拉到了眼前,瞪了她一眼後,顧樺承才問:“這下麵放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