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在年輕人日日在大院中悶著甚是煩躁,一同乘車出門,朱顏有意與他們修複關係,將男女之情轉嫁到兄妹之情上,這樣日後若有個什麼也不至於太尷尬,於是主動與他們玩紙牌打發乘車時光。
他們這群人又豈有笨的,不過一個小小的遊戲幾日便手到擒來,水平與日俱增,也不會處處叫朱顏贏去。若是一味的打牌,未免顯得無趣,朱顏時而與元重新拌嘴,或故意偷看一下他的牌,還不忘叫他感謝:“你借著辦差出來玩,可不是又欠了本官一人情,不若一會兒請我吃飯吧。”
就她這小鳥胃還能吃窮了人不成,確是不肯輕易依了去。“上次輸我一局演戰,還沒表演才藝,怎如此賴皮想著占便宜。”
肅幽三麵環山,入口狹隘,雖窮卻是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地。他們的馬車不好再向山裏挺進,隻得下車徒步。放眼群山,在這個時候卻沒有鬱鬱蔥蔥,長的全是瘦小的枯樹。
朱顏抓起一把土塊,裏頭石塊居多,覆上一層貧土,怪不得長不出作物。貧土發黃褐色,稀鬆也不粘稠,固不住水土,往年泥石流能砸死人,每年往這兒流放的囚犯死於路上的比率這樣多。
方才上山時,山腳下所有官辦的采石場再無其他,再往深處探去,遇上平坦的地方才能種一小片作物,也不過是些野莓。此處有田必有人家,離田地東南山緩坡上確實住著三四散戶。
上前一打探,裏頭是些深山老民,看朱顏他們衣飾金貴,將朱顏提的問題詳詳細細的道出來,與朱顏料想的一樣,不過看著老民們臉上手上深壑的皺紋,問道:“怎不見你們的孩子?”
老婆婆笑嗬嗬的:“都是些孝順好好孩子,前天便進城賣東西還錢去了。”朱顏雖沒過過這樣的生活,但一家人母慈子孝和和睦睦,即使再窮又有什麼關係呢,解下身上的荷包要將銀子相贈。
那老太不是貪財之人,況是舉手之勞:“不要的,不要的,老婆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不過杜家公子時常來接濟我們,使不得這些。”
“杜家公子?”
“嗯,杜太守的兒子,可真是個大善人啊,這不人來了。”
眾人齊齊回頭,正瞧見個沙綠色布衫男子抬著一箱野莓過來。杜康老遠瞧見這邊聚了許多人,走近之後眼睛直接瞄上了唯一的娉婷女子,扒拉開別人,擠到朱顏麵前不敢置信又興高采烈的大喊郡主。
朱顏念著他的善舉,又想他父子貶官自己是個導火索,心中略有歉意的回給杜康甜甜一笑。
杜康楞了半天,才想起獻殷勤,將手中的野莓獻給朱顏吃。朱顏很給麵子的吃了一顆,直叫杜康心花怒放,直言不諱:“郡主如今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從前是個清冷美人,現在變得溫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