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某公事公辦,你莫要多番阻撓。”
“開封府誣陷朋友,白玉堂焉能坐視不理?!”白玉堂肩膀被按,掙紮數下無法脫去,更讓他大有受挫之感,心下更火。難道老鼠就該讓你這貓兒耍著玩不成?!
“你當真不可理喻!!”
展昭脾氣縱好,白玉堂這惡劣態度亦教他再難忍怒。
焦灼視線相交之處幾能看到爆裂火花,途人似乎也感覺到那份危險氣氛,紛紛繞道而行。二人所在之處如川流間阻水大石,愣是在擁擠街道上圈出一小塊空地。
唐文逸在一旁看著,卻無任何動作。
他願意為己之事與展昭反目,可見那份維護之心是向著自己。
是應該欣喜。
但看這二人無視身旁一切,緊緊逼視對方,雖就外人看來如死敵世仇,可那片空間卻容不得第三人踏入其中……
“展昭,我告訴你,隻要有白玉堂一日,就容不得你誣陷唐兄!!”
白玉堂左手上揚,曲指反彈搭在肩上的展昭。
若他不撤,定要斷他腕處經脈。
“展某並無此意!!”展昭見他動手,亦不敢怠慢,手腕一翻錯開來襲。
“那你是什麼意思?!”一招不成,白玉堂以指成爪橫撲展昭肘處,以分筋錯骨勢卸他手肘。
“據實求證!”
“僅憑一條絲線定人罪狀,未免太過輕率!!”
二人越打越快,臂手翻飛,話語間已過了三十餘招。
旁邊唐文逸仍隻是靜觀。縱是相處未久,他也清楚知道白玉堂高傲性子。此刻若他上前相助,絕對是一種侮辱。
心中不禁暗歎中二人武功確非尋常。
與鬧市之央如此大打出手,其範圍卻未出半圈範圍,更未觸及任何無辜途人,可見二人功夫修為皆是何等登峰。
可越是看,他越是覺得不妥。
驟眼看去二人出招快如閃電、險象環生,但若以行家眼光,展昭招式中隻重守勢,偶有攻擊亦不過虛晃一招,毫無傷人之意。反觀那白玉堂,雖然雖然招招出手狠毒,可到了生死之處,總留有一線退讓之機。
唐文逸猛然醒悟,這紅白身影,早已熟悉了彼此套路,皆不約而同地小心留手,避免傷害對方!
又過了十招,展昭不欲再作糾纏,擱了重話。
“你刻意阻撓,反讓人更覺可疑!!難道你要唐俠士背上殺人疑犯之名?!五義何時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話雖在理,卻有以五鼠義名強壓之意。展昭當然知道如此說後會有何後果,但事態緊急,已由不得他細作思量。
翻飛招式猛然收止。
若不重義,便不是江湖稱俠的錦毛鼠白玉堂。縱是任性,亦不會拿一眾義兄的聲譽胡鬧。
展昭見他住手,也同時收招小退半步。
地本無界,此刻在二人之間,卻如裂出了一道壕溝。
“好,展昭你聽清楚了。那日唐兄一直陪白某於樊樓飲酒,我就是人證。”
展昭轉頭看向一旁唐文逸,見他從容點頭,無絲毫隱晦之色,一時間亦無話說。
白玉堂定視展昭片刻,隻覺心中怒火狂燒過後已盡數熄滅化成灰燼。
“展大人,如若唐兄行凶,白某也是共犯。那下次就將我二人一同緝捕歸案,方能顯開封府公正無私。”
他誤會至此,展昭也是一陣心苦。
自己持的是公義之道,沒有錯。
他守的是朋友之誼,亦沒有錯。
卻何以不能共融,勢成水火。